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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妆广告里面有个大头,是香水。
KP彩妆今年推出了圣诞新款香水——Red—rose。
这款香水香氛醉人,瓶身透明白,香水颜色则是醉人的红色,所以才叫红玫瑰。香水瓶盖设计很独特,是一只环抱月亮的海豚。
穿一袭深紫色的性感丝袍睡衣,苏絮头发被做成了浅棕色的大波浪卷发,她坐在欧式沙发椅上,望着前方争执的导演和安德烈。
这两个人,出现了分歧。
导演认为应该按照原本规定好的剧本拍摄,而安德烈则给了苏絮充分的肯定,他认为,苏絮有最完美不可挑剔的镜头感,若是让她用自己的方式将广告理念演绎出来,那才是最完美的广告。
两个人争执了半天,最后还是苏絮的一句话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让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她斜靠在椅子上,睡衣搭在身上,只盖住胸部与大腿间,长发则遮盖住半张脸。她手里握着一瓶红玫瑰,导演一眼看过去,竟然被她的美勾得心头一跳。压下心头的旖旎,导演闷声说:“那你试试吧。”
安德烈松了口气,朝苏絮递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苏絮转了转手里的香水瓶,想到了广告的要求:极致的诱惑、让人犯罪的邪恶。
她让阿飞帮她脱了高跟鞋,又将身上本就性感的睡袍撕得更加凌乱,她弄乱了精致的发型,又让工作人员给她卸妆,然后画了个更加清新的妆。
示意所有工作人员后退,苏絮站起身,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下,走出广告室外。导演正觉得纳闷,还是让人打开了摄影机。大门忽然从外面被惊慌推开,一个神情惊慌,却生得妩媚漂亮的女人从门外慌乱跑了进来,她身上的衣裙破破烂烂,唇妆有些凌乱,且还赤着一双脚。
这样的她,只看一眼,就知道她方才经历过什么。
她一定经历过每个女孩都不愿面对的凌辱!
导演有些惊讶。
苏絮赤脚跑进室内,地面铺满了玫瑰,那些玫瑰都带着刺。原本剧本设定里,苏絮是穿着高跟鞋的,因此工作人员并没有剃去玫瑰花藤的刺。可现在,苏絮白皙秀美的一双脚从花藤上踩过,处处都留下殷红的血迹。
那血随着苏絮脚步的迈动跟着飘洒,像是片片玫瑰花瓣,每一滴落下,都落进了人心里。
导演的眼神逐渐生了变化。
他第一次对这个红遍全球的中国女人产生了不一样的兴趣,他也跟不少大牌明星合作过了,这还是头一遭看到她这么拼的人。那被玫瑰刺刺伤的,可是活生生的肉啊。
她难道不疼?
苏絮惊慌逃窜的身影停在一个柜子前,她怔怔地望着那桌面上的香水瓶,露出了惊讶而又痴迷的目光。一瞬间,她像是忘记了所有恐慌和焦乱,她伸出细长的手指,像抚摸婴儿的幼嫩脸庞一样,温柔地抚摸香水瓶身,那一双褐色的眼里,装满了惊艳和无法自拔。
终于,她忍不住了。
她轻轻地打开了瓶盖,对着身前喷了香水。
香水的雾气纷纷落下,她上前一步,凌乱的身体在香水雾氛下转了个圈,她浑身都染上了那股让人醉心的味道。她勾起唇角,露出沉醉喜爱的表情,忽然,她手中的香水瓶猛地落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她惊慌扭头,双眼瞳孔睁大,像是看到了恶魔一样。
苏絮不再继续表演,她维持了那个惊恐的表情足足有三四秒,工作人员这才从她的表情里回神,然后,掌声响起。
“妙!”
安德烈第一个大声称赞。
导演没有说话,不过,却盯着那地上破碎的香水瓶望着出神。
“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被人侮辱后误闯进禁地的女人,她在逃命,她很害怕追赶自己的人,她的脚被玫瑰刺伤了,也没有停下过逃命的步伐。但她,却在香水面前驻足下来,她爱死了那香水,她心里的恐慌害怕,竟然不抵香水对她的诱惑力。她停下脚步,终于忍不住打开了香水,她尝到了‘红玫瑰’的迷醉,她太爱‘红玫瑰了’,以致于忘了自己在逃命。坏人追上来了,找到她了,她终于回过神来,吓得砸碎了香水。她最后那一回头,一定是见到了最让她恐惧的东西…”
导演自顾自说着,屋内的工作人员都在听他讲话。
讲完后,他沉默了近三十秒,然后,他忽然抬头问负责拍摄另外几号摄影机的助理导演,问:“刚才的,拍下来没有?”
“拍下来了。”
“很好!”导演又望向苏絮,他说:“絮,不得不说,你征服了我。”他深吸了口气,又道:“你给了我最完美的礼物。”
苏絮终于勾唇一笑,与安德烈对视了一眼。
拍完广告后,阿飞扶着苏絮走到休息室坐下。阿飞望着苏絮的脚,不赞同地蹙起眉头,“苏姐,你太拼了。”阿飞拿过药箱,蹲下来替苏絮处理伤口。苏絮摇摇头,说:“很快就好了。”
安德烈忽然走过来,从阿飞手里抢过工具,他看了眼苏絮,说:“以后不许这样了。”
苏絮轻声笑,“这样能拍出最完美的广告,能最大能力的提高销售量,这样,你才能拿出更大的成绩,而我,也能拿到更高大上的代言。”苏絮摇了摇自己的玉足,调侃道:“依我看,值得很。”
安德烈哑然。
“你总是有理。”
他亲自将玫瑰刺挑了出来,又给她清洗了伤口,然后包扎好。“好了,今天我送你回酒店。”
这一回,苏絮倒没有拒绝。
安德烈直接将苏絮抱上车,到了酒店,又亲自抱着她下车。阿飞乖乖地跟在身后,将小跟班的身份扮演得很好。安德烈将苏絮放在床上,他问:“不请我喝杯咖啡?”
苏絮坐在床尾,看了眼阿飞,阿飞领意,立马去煮咖啡。
将咖啡端上来,阿飞悄悄看了眼苏絮,苏絮冲他微微摇头,阿飞明白了,便出去了。
安德烈喝了口咖啡,味道挺好。
他放下咖啡,忽然问:“絮,听说你单身了。”
苏絮挑了挑眉,道:“看来全世界都知道我单身了。”
安德烈耸耸肩,“你可是红人,你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我知道,这并不奇怪。”
苏絮并不说话。
“絮,要不要跟我谈一场恋爱?”安德烈深情的望着苏絮,语气诚恳。
苏絮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你的眼睛会让很多人犯罪。”
“可你并不是很多人之一。”安德烈遗憾地说。
“没错。”苏絮大方点头,“抱歉安德烈,我暂时没心思发展一段新的恋情。”就算要再找个人,那也不是他安德烈这号浪荡子弟。
安德烈做伤心状,“你伤透了我的心。”
苏絮说:“喝口热咖啡,温一温就不痛了。”
安德烈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他的手指在咖啡杯上摸了一圈,忽然又说:“如果你没有心情发展新的恋情,那,找个人上一次床,总是可以的吧?你看,我就是最好的不二人选。”安德烈亮晶晶的眸子注视着苏絮,全然不觉得自己是在骚扰女士。
苏絮愣了愣,随即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安德烈,门在那里,慢走不送。”
安德烈彻底成了怨妇,“絮,你这样,会找不到男朋友的…”安德烈到底还是站起身来,又不死心地问了一遍苏絮要不要与他上床试试,苏絮再度认真且严肃的拒绝了,安德烈这才念念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他走后,苏絮望着自己的脚,失笑出声。
阿飞又敲门走进来,“我看安德烈走了,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苏絮将阿飞的担忧看在眼里,又心暖又觉得好笑,“你把他当做什么人了?安德烈是个绅士,他其实挺好,只是我跟他观念不合。”对待感情,苏絮素来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固执分子,这从她跟了李星洲十三年也没有乱来过就能看出来。
之后的几天,苏絮又配合名摄影师拍了许多硬照,这才结束了工作。
回程机票定在明日早晨,苏絮回到酒店的时候才晚上七点。她的脚基本已经不痛了,她换上平底长靴,一个人去凡登广场坐了半个多钟头。后天就是平安夜了,街上越来越热闹,过节的氛围太浓,她坐在广场上,才觉得有些孤单。
回到酒店,她又在大厅里坐下喝了一杯酒,欣赏了十几分钟的埃菲尔铁塔,九点一过,就回房睡觉去了。
次日飞机准时起飞,直冲云霄。
抵达奉城,苏絮刚走出通道,便被一堆记者堵住了。
她早已习惯,只低头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着,确认并无不妥,便大步走进人群里。被记者群包围着,对于他们提出的大部分问题,苏絮也有回答,过于私人的问题,则充耳不闻。
公司早就派人在机场等她,见她出来,立马挤过记者群,团团包裹住苏絮,将她送进车内。
苏絮坐进车里,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唐宋。
“你怎么亲自来接我了?”
唐宋回头冲她和善一笑,才道:“我猜到你今天会很难脱身,就来了。”
苏絮偏头看了眼那群记者,问:“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么?”
“有那么一件事吧。”
“嗯?”
唐宋道:“你跟安德烈是怎么回事?”
苏絮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我跟他的照片登报了?”
“嗯,他抱着你进酒店的照片被记者拍到了,这几天,国内都在传你跟安德烈在拍拖。”唐宋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苏絮,说完后,他看了看苏絮的脸色,又补了一句:“李总也知道了,他,他要你去见他一面。”
再听到李星洲的名字,苏絮面上看着一片平静。
“…哦,那去公司吧。”
唐宋点点头,开车去公司。
在路上,他一直在偷瞄苏絮的反应,但苏絮看上去实在是太镇定了,唐宋也看不透她对李星洲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到达公司后,唐宋带着苏絮去见李星洲,进了电梯,唐宋才问:“你脚怎么回事?受伤了?”
“嗯,拍广告的时候受了点小伤。”
唐宋皱起眉头,“你该告诉我的。”按照合约,在拍广告时苏絮受了伤,公司能为她争取更多的好处。
苏絮不在乎的摇摇头,“没什么事,一点小伤而已。”
唐宋不赞同她这态度,但也不再多说什么。
秘书小爱一见到苏絮来,立马站起身,朝她喊道:“苏絮姐,你来了。”小爱转身就推开李星洲的办公室门,又对苏絮说:“李总在里面等你。”
苏絮径直走进办公室。
李星洲在低头办公,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说话。
苏絮站在一旁,也不出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约莫过了一个多钟头,李星洲才抬头。他淡淡的扫了眼苏絮,发现苏絮的脸色有些虚白,他眼里多了抹担忧,问了句:“你身体不舒服?”
苏絮冷漠地回道:“没事。”
李星洲指了指沙发,“坐。”
苏絮也不矫情,走过去就坐了下来。
李星洲亲自起身给她泡了杯咖啡,他夹了块方糖,正要放进盘子,又想起之前苏絮说过的那些话。人总该换换口味,她已经不吃甜了。李星洲又将方糖夹了出来,这才将咖啡递给苏絮。
苏絮望了眼咖啡,没去碰。
李星洲仿若未见一般,他在苏絮对面坐下,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目光贪婪。
不过很快,李星洲又调整好了情绪。
“这次去法国,还习惯么?”
“李总找我就是问这些?”苏絮声音略冷。
李星洲:“身为老板,我有义务关心下属的工作。”
“还成吧。”苏絮说。
“我看你过得倒是不错。”李星洲眼神阴鸷了些,苏絮也像是瞎了,就跟没看见似的,表情依旧淡定从容。李星洲放下咖啡杯,突然说:“你跟安德烈,是怎么回事?”
苏絮盯着李星洲看了几秒,问他:“李总也开始关心起员工的私生活了?”
李星洲被她这话噎住,他深吸了口气,才道:“阿絮,你就不能,对你自己负责点吗?”
苏絮忽然来了怒火,“怎么,不过是被人抱了下,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了?”
李星洲不说话。
苏絮又道:“我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了十三年,可到来我也没捞着什么。李总,谁都有资格对我说这话,独独你不行。”
自知理亏,李星洲那些用在客户身上的手段和八面玲珑,在苏絮面前统统不起作用。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李星洲目光总落在苏絮脸上,像是没有看够似的。
“我坐飞机累了,先回去了。”苏絮站起身,不想在跟李星洲待在一起。见她要走,李星洲有些慌乱,“不再坐一会儿?”就这样看她几眼,那也是好的。
李星洲现在的百般不舍,落在苏絮眼里,总觉得刺眼。
“李总,你是个明白人,知道什么样的立场该说什么样的话。以后,不要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会让人误会的。”苏絮利索地走了,也不管李星洲是个什么想法和脸色。
见她出来,唐宋也跟着起身。
两个人去到停车场,唐宋亲自开车送她回家,车子停进苏家别墅的院子里。唐宋并没急着下车,苏絮知道他有话要说,便也耐心的坐着,等他开口。唐宋的手在车把上来回抚摸了好几遍,他才说:“我、我前些天在医院看到了那位夫人。”
苏絮想了半晌,才想明白唐宋口中的夫人是谁。
“季梧桐?”她问:“她生病了?”
唐宋摇摇头,他回头望着苏絮,说道:“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妇产科排队。”
苏絮表情僵了一下。
唐宋叹了口气,似劝慰般说:“阿絮,以往多苦多甜,都是过去式。你也不年轻了,遇到合适的,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苏絮扯了扯嘴角,说:“我看你就挺合适。”
唐宋苦笑,“咱俩要合适,早领证去了。”
唐宋给她开了车门,目送苏絮步伐坚定走回家,心情也有些郁闷。他知道,苏絮此刻表现有多不在乎,心里就有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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