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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集七步诗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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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哭丧着脸说:“你是天上的仙女儿,我是地上的穷小子,你一直在我的梦中徘徊,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赌注’确实非常诱人,可是我哪里有七步成诗的能力?”

    她得意地说:“如果你认输,漂亮媳妇就跑到别人家里了。看你舍得不舍得!”

    听她这么一说我快要急疯了。“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啊!这一回赢了比弄个保送生珍贵多了。这是我一生的幸福啊!我下定决心拼一把,不能举手投降把‘宝贝儿’拱手送人。”

    从这一刻起我就开始构思七步诗。我一边和她周旋一边想诗。我有一边说话一边考虑事情的特异功能。

    我首先假装为难和她磨蹭时间构思我的作品。我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说:“我哪里有七步成诗的能力?十几秒钟想出一首诗,按照这个速度我在一个小时内就得做出100首诗来,这是任何人也办不到的。”

    她说:“我不管,你七步成诗已经有了先例。如果现在办不到就说明你不在乎我。”

    我惊呼道:“我不在乎你?冤枉,实在冤枉!我天天想你想得神魂颠倒夜不能寐快成精神病了。”那时,我已经顾不得羞臊,把自己的伪装剥得干干净净,赤裸裸地暴露在她的面前。

    她火上浇油冷冷地说:“办不到就算了,以后咱们还是普通学友关系,只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

    我急忙接着说:“怎么能算了?你说话得算数啊!”

    她说:“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是你打退堂鼓要撤的。”

    我说:“我没有打退堂鼓啊!”

    她忽然感觉到已经上当立刻站起来说:“从现在开始我围着桌子走七步,停下来后立马念你的诗。最少四句,少一句也不行。”

    就这样话来话去已经过去5分钟了。这关键的5分钟给我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可是我只想好了两句,第三句还没有成型。她把我逼到这个份儿上我只好仓促上阵了。

    我抬起头挺起胸说:“不是生就是死,我只得英勇就义了。开始吧!”

    她把桌子旁边的凳子往里推了推说:“现在开始!1,2,3,4,5,6,7”

    她走得很慢,喊到七字上拉的很长。我急忙喊住她:“停!我有了。”

    她惊喜道:“真的?开始说吧!”

    其实那时候我想好了前三句,第四句还没有踪影。但是我怕她喊到八,喊到八就等于判了我的死刑。所以我坚定不移地喊她“停”。

    我嘻皮笑脸地说:“你别吓着我了,我一害怕什么词儿都忘了。”

    她得意地说:“你不是考试学霸吗?你不是越紧张越能超长发挥吗?就别拖延时间了。快说!”

    我故意清清嗓子咳嗽了几声念道:“窈窕仙女靓长空,回眸一笑百媚生。窈窕仙女是说你长得像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样漂亮。靓长空是你的光辉像太阳一样照亮整个世界。”

    她知道我故意拖延时间就立马打住我的话:“不要解释了,我都懂。快说下文!”

    想不到这个小丫头看穿了我的伎俩,不给我考虑的时间。我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可是第四句还没有想好怎么办呢?

    我先把第三句说出来:“京都佳丽谁为冠,你看怎么样?这京都的佳丽究竟谁最美呢?”

    她不耐烦地说:“别罗嗦了,你就自问自答吧!”

    想不起来第四句我就结巴起来:“当,当,当然是你花彩虹了。”

    她惊疑地问:“这就完了?”

    我不好意思的说:“这哪能算完呐,一点儿也不押韵。”

    她催促道:“快说啊!”

    我心中暗想:“完了,完了!我终于栽到第四句上了。正当我失去希望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花彩虹的名字。她这名字不就是我要找的第四句吗?”

    我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一字一板地说:“万花丛中露彩虹。”

    花彩虹笑了,笑得满脸绯红,真好比三月的桃花五月的玫瑰。从她的笑声里我听出她是愿意嫁给我的,非常希望我赢。

    但是,她是个女孩儿还得矜持一些。笑够了便沉下脸来说:“就这四句诗你罗嗦了10分钟,还能算七步诗吗?”

    我嬉皮笑脸地说:“诗我早就想好了,只是想逗你笑笑。笑一笑十年少。”

    她马上截住我的话说:“这句话对我们不合适!”

    我问:“怎么不合适了?”

    她说:“笑一笑我们还得退回去上小学二年级,笑两笑就得回到娘胎里。笑不得!笑不得!”

    她这么一说我也笑了。

    她立刻止住笑容假装生气道:“这首诗不算!十分钟作一首诗谁不会?你得重新来。现在我就给你走七步。”

    当时我就傻眼了,我哪里有七步成诗的本事?再叫我作一首诗比登天都难。我垂头丧气像霜打的茄子。想到我无福享受这美若天仙的媳妇就彻底崩溃了。我一句话也没有说趴在桌子上默默地抽泣。“我不该怪花彩虹说话不算数,这首诗的确想了10分钟。一个黄花闺女就这样让我骗走了实在可惜。可是,你花彩虹明知道我不可能七步诗干嘛逗我。这不是故意耍我吗?”

    我正在悔恨痛苦中挣扎的时候,花彩虹摸摸我的头关切地问:“小弟,真的哭了?”

    如果在平时她摸着我的头我肯定非常舒服,可是当时我心情烦闷沮丧,没有理睬她的问话。

    她继续说:“已经是大小伙子了还哭鼻子,也不怕人家笑话。”

    我心中暗想:“我在你面前已经剥去伪装了,你想笑就笑吧!”

    她看我趴在桌子上不起来就冲着门口说:“白经理您好!”

    我以为白经理真的来了立马抬起头来挤出一丝笑容。

    她幸灾乐祸拍拍我的肩头说:“谁让你起来了,还趴着啊!”

    我瞪了她一眼说:“骗人!不想和你这个小骗子说话。”

    她看着我笑个不停,把我弄得坐立不安。

    我白了她一眼问:“干嘛一直笑我?”

    她理了理头发问:“我真的很漂亮吗?”

    我冷冷地说:“你漂亮不漂亮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还是问问别人吧!”

    她用手点着我的额头说:“你真的是个小傻瓜,真是傻得可爱。”

    我漫不经心地说:“是的,我真傻!如果不傻能让你弄得神魂颠倒哭笑不得嘛!”

    她又拍拍我的脑袋说:“别傻了,你赢了。”

    听到“你赢了”这几个字我大吃一惊急忙追问道:“我赢什么了?”

    她坚定地说:“你赌赢了,‘赌注’归你了。”

    我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一片眩晕。是在做梦?掐恰自己的大腿很疼很疼。就凭这首破诗能赢得一个漂亮媳妇?这也太容易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神魂颠倒的时候,她又拍了我一下说:“小傻瓜,很意外吧?”

    我把思绪拉回来看着她说:“你把一生的幸福寄托在一首诗上是不是太草率了?”

    她说:“说你傻,你真傻得可以。我怎么能把一生的幸福寄托在一首诗上呢?让你作诗只是个由头,其实我早就把你当做我的男朋友了。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天天找你说话,为什么天天逗你开心?为什么给你买衣服?”

    我说:“同学之间互相关心互相帮助是正常的交往。何况你为人仗义热情,对每一个同学都很好。”

    她说:“对别人好和对你好是有区别的,只是你太傻分辨不出来。”

    我问:“既然我这么傻,你为什么偏偏选上我?”

    她说:“你纯洁善良像一汪清水,像一张白纸,像一堆白雪,像一块纯洁的碧玉没有一点儿瑕疵污点。和你在一起我心情舒畅踏实放心。你不会装腔作势,你不会撒谎骗人,你不会见风使舵,你不会恃强凌弱。你心里有什么全都写在脸上,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说:“其实,我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不会说话,不会办事,没有一点儿工作能力。没有你这个团支部书记的保驾我什么事情也干不了。”

    她说:“一个人的成长需要有一个过程。我相信你一定能够逐步成长成为栋梁之才。”

    我说:“老实人多了,不止我一个。你凭什么看上我这个傻瓜呢?”

    她说:“你聪明睿智虚心好学知识渊博,在我们学校里无人可比。就拿你的七步诗来说吧!几分钟内能做出这样一首诗更是个奇才。”

    我说:“我是情急之下胡编乱造没有细细琢磨,实在拿不出手。你就不要安慰我了。”

    她说:“我收到很多情书,情书中不乏洋洋数篇赞美之词。可是都不能和你这四句诗相比。”

    我惊奇地问:“真的有人给你写情书?”

    她说:“我已经收到二十多封情书了。”

    我问:“都是谁给你写的?”

    她摇摇头说:“我得尊重别人保护别人的隐私,不能给你说。”

    我心中暗想:“竟然有这么多人追她,真没有想到。”

    她见我低头沉思心有顾虑就安慰我说:“小傻瓜,你不要担心,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就拿你那篇七步诗来说吧!他们都拿不出来。”

    我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那首诗没有什么好。”

    她说:“虽然对我的赞美有些夸张,可是词句优雅气势磅礴。我再给你回顾一下这首诗:

    窈窕仙女靓长空,

    回眸一笑百媚生。

    京都佳丽谁为冠,

    万花丛中露彩虹。”

    她颂完这首诗遗憾地说:“你这个小傻瓜也不知道给我写一封情书。这首诗就算给我的情书吧!虽然是我逼着你写的,就算你的真情之作吧!”

    我说:“我从来没有写过情书,你见多识广教教我吧!教会了我天天给你写情书。”

    她温柔地一笑说:“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有什么心里话就直接说吧!用不着浪费纸张。”

    我说:“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怎么谈。你教教我吧!”

    她拍拍我的脑袋说:“说你傻,你真傻得可爱。我们还像过去一样谈就行了。”

    我疑惑道:“你不是同意做我的女朋友了吗?”

    她说:“是啊,我说话算数。”

    我说:“我看到电影上谈恋爱抱在一起,……”看看她的脸色我没敢说下去。

    她严厉地说:“我说男人都是色狼吧,你还不服气。你这么老实的人也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警告你,我们在一起必须规规矩矩。我们是学生,学校规定不能谈恋爱,所以我们的事情不能公开……”

    我虽然对她的约法三章有点儿不悦,但是能同意做我的女朋友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所以我非常高兴。

    她看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了。我们急忙收拾东西买单结账离开了饭馆。

    走出鸿宾楼,我和花彩虹的关系发生了质的飞跃。她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不再为了追她而魂牵梦绕神魂颠倒。我很幸福很愉快很甜蜜很自豪很自信。和同学们说话的时候不再唯唯诺诺低声下气,语音高亢宏亮。走路时挺胸昂头步伐坚定文雅。由于花彩虹经常纠正我的话音,我的普通话进步很大,地方话口音逐渐消失。我的“贫下中农服装”已经沉入箱底,干净整齐的学生装把我打扮成了一个帅哥。

    确定恋人关系之后,我们不再躲躲闪闪羞羞答答。上课在一起,写作业在一起,吃饭在一起,班委会和团支部开会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在一起。总而言之,除了睡觉不在一起以外我们相依相伴寸步不离。

    我真像装进了蜜糖罐里,尽情享受着花彩虹的柔情蜜意。班委会的工作她替我策划,同学中出现问题她处理,每周一次的考勤报表她替我报送。衣服被子鞋袜经常给我洗,卧具文具给我整理。吃饭都是她买好给我端过来。好菜让给我吃,她吃我的剩菜剩饭。由于她怕我不舍得买好菜,饭菜都是她去买。她怕我洗不净饭碗剥夺了我洗碗的权力。饭票饭碗都在她那里放着。有一次她有事儿回来晚了,弄得我没有饭吃。

    她只比我大三个月,可是我总觉得她是我的大姐,甚至我把她当成了妈妈。能替我办的事儿她都替我办,我不用动手,不用动脑,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当时我觉得很舒服很愉快也很自豪。我心里洋洋得意:“谁有这样的女朋友,谁有这样的福气。”十年后我才知道这个花彩虹给我帮了倒忙。在学校当学生干部本来可以锻炼我的工作能力,为适应社会打好基础。花彩虹的包办代替让我失去了这个机会。

    热恋是甜蜜的,可是甜和苦都是相辅相成的。我们本来就是京都大学的名人,再加上我们经常出双入对在各种场合招摇弄得师生们议论纷纷。“金童玉女”的雅号在学校里广为流传。那些追求花彩虹的粉丝们添油加醋地传扬我们的风流韵事。甚至有人造谣说我们经常在校外过夜成了非法夫妻。

    听到这些谣言我冤枉我生气,可是我怎么能堵住大家的悠悠之口呢?怎么能说清楚呢?花彩虹的压力也很大,她爱我她喜欢和我在一起,可是她也愿意做个好学生做一个优秀的学生干部。

    在舆论的压力下,我们决定控制自己的感情,收敛公开约会的行为,对外否认我们的恋爱关系。我们是要好的同学,在一起上课、看书、写作业应该是允许的。我们是班里的干部,开会商量工作也是可以的。我们戒掉了每天在学校里约会的习惯。吃饭不在一起了。我不是个小孩子自己可是买饭吃饭。脏衣服我装到书包里偷偷交给她,她洗完后再偷偷地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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