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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尤·维卡试图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像出了故障的播放器一样不断重播，扭曲而失真。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了数据乱流的中心，连思维都变得滞后，无法正常运转。
意识逐渐模糊，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雾气笼罩，但尚未完全消失。
尤·维卡感觉自己像是在半空中飘浮，无依无靠，不断飘飞，无法定位自己的方向。
不知过了一秒，还是过了一个月，尤·维卡慢慢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
但随之而来的虚弱感让他心中一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情况。
“杨...”一阵声音穿透雾气传来，虽然模糊不清，却绵长而持续。
“阿杨...”又是一阵声音，这次近了许多，而且没有拖沓的回音。
杨韦科已经能分辨声音的主人是谁，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阿杨，醒醒！”声音由远及近，不断地回响在这迷离的空间中。
“醒醒！”回声的频率越来越高，声音逐渐变得急促，直到整个空间都被这声音所填满。
杨韦科想要捂住耳朵，但无济于事，他自己无法移动，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这片空间开始天摇地动，仿佛即将崩塌。
杨韦科的身体随着空间的摇晃而像被扔进盒子里的乒乓球一样四处碰撞。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晃动感逐渐减弱，那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不再产生回响。
渐渐的，杨韦科终于醒了过来，那种昏睡感，让他回想起全麻手术后醒来的感觉，想睁眼却睁不开，整个人都沉重的像灌了铅。
“阿杨！醒醒！”
“财叔...”杨韦科的声音细小而微弱，几乎让人听不见，但他还是努力地回应了。
“阿杨，出事了，快醒醒！”财叔的声音中没有了以往的温柔沉稳，取而代之的是急切和焦虑。
“财叔，怎么了...”杨韦科的头脑依旧沉重，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恢复清醒，但这个过程异常缓慢。
“阿杨，你妈妈她...”财叔的话还没说完，杨韦科的手已经本能地抬了起来，紧紧抓住了财叔的胳膊。
“我妈，她怎么了！”尽管身体仍然不听使唤，杨韦科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低声喝出了这句话，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慌和不安。
“兰姐她，心脏病发，昏倒在工位...”财叔语气十分沉重。
杨韦科的大脑原本还处于昏沉状态，但财叔的这句话让他的意识几乎是在瞬间清醒了过来。
但随即，他的思绪又像是过山车一样，被一记重锤砸中，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么来回拉扯几下，杨韦科才算醒了过来，四肢的力量在慢慢恢复。
而之前的摇晃感，似乎是财叔在摇晃他的身体。
他缓缓坐了起来，财叔担忧的视线一直紧紧地跟随着他，脸上写满了焦虑，但又不敢过多催促。
杨韦科捂着脑袋，长时间没有说话，他在努力地缓冲自己的意识，试图让自己的思维变得更加清晰。
“我妈她...”杨韦科的声音颤抖着，最坏的猜想已经充斥着他的脑海，但他不敢去承认。
“阿杨，你别太担心，兰姐她现在在医院休息，我们收拾好就过去。”财叔的语速放缓了许多，声音也柔和了不少，显然是在尽力安抚杨韦科的情绪，不让他过于慌乱。
听到不是最坏的结果，杨韦科的整个身体明显的沉了下来，他咽了一口唾沫，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抬起头。
“我现在起来，财叔你帮我拿一下衣服。”杨韦科声音冷静不少，但有着微弱的颤抖。
“好，你慢点。”财叔简短地答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向衣柜，取衣服的动作迅速而熟练。
杨韦科将自己撑起来，走到了桌子旁边。
手机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屏幕一片漆黑，仿佛是一道隔绝了外界纷扰的屏障。
他伸出手，缓慢而稳重地将手机拿了起来，上面的屏幕倒映出他疲惫不堪的神色。
杨韦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手机，屏幕上亮起了时间，“12:34”。
下面跟着不知多少条微信消息，一部分是自己妈妈的，一部分是财叔发的。
还有一部分是妈妈的秘书发来的？
杨韦科点开秘书的消息，里面是公司的各项报表，账面，还有各种合同。
这里面绝大部分的文件他都看过，甚至记得十分清楚。
然而，在当前的情境下，秘书重新发送这些文件，其背后的含义杨韦科几乎立刻就猜到了。
突然，弹出来一个视频通话请求，他常年保持手机静音，可最近为了拉投资，就把静音解开了。
此刻，视频通话的铃声响起，尖锐而刺耳，打破了卧室里的寂静，杨韦科感到一阵胸闷。
缓缓接通视频，视频的另一端，是他的母亲兰苏卓。
她的脸显得十分虚弱，尽管她尽力挤出一个微笑，但那笑容看起来有些生硬和勉强。
杨韦科都能猜到在接通电话之前，兰苏卓摆了多久的表情，就为了露出一个看起来不那么虚弱的微笑。
“杨杨啊，终于接电话了。”兰苏卓声音颤抖，勉强提起来的声线都听着岌岌可危。
“妈，你怎么样...”杨韦科语气轻柔，尽可能表现的不那么惊晃。
“害，你妈我真是上年龄了，稍微熬一下夜，就头晕的，这不来医院看了嘛...”
杨韦科甚至不忍心拆穿如此拙劣的谎言，他怕说破了，那头的兰苏卓都撑不住。
“注意休息，我马上去看你。”杨韦科这么说着，却没有动作，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兰苏卓，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兰苏卓语气变了一下，“不准来，来我就生气了，那个，秘书应该把文件都发给你了，你好好休息，明天稍微看看。”
“那些文件我都能背下来了，不用看，现在我需要去看你。”杨韦科声音重了些许。
“不要，你别来，你来我就不把公司给你了，现在就卖掉噢，很多人等着买呢。”兰苏卓故作轻松的说着。
总是这样...明明什么都扛下来，又任性的一句话都不听，还非说自己没问题。
杨韦科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胸腔中翻腾，似乎在与他想要表达的话进行激烈的斗争。
最终，杨韦科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兰苏卓，甚至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行了，时间很晚了，再说一遍，你不准来，我要睡觉，晚安！”
通话的最后几秒，手机那头的画面剧烈摇晃，杨韦科能看到兰苏卓颤抖着手，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地关闭了通话。
当屏幕再次回到聊天窗口界面，杨韦科都没能把手机放的下来。
“阿杨，走吧，车就在楼下！”财叔的声音从房间外缓缓传来。
“财叔，算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我明早再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