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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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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桃进来的时候,赵墨已经在床上躺着了,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看了看。杨桃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寻思着找点话题。

    杨桃:“赵墨,干了一早上的活儿,你累不累?”语气温柔。

    赵墨:”还好吧。“

    杨桃:“你早上起的好早,都不叫我,醒来你就不见了。”语气微嗔。

    赵墨:“恩……”

    杨桃:“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赵墨:“随便,都行。”

    杨桃:“你是不是累了,先睡会儿吧?”心里有些失落。

    赵墨:”恩,好……“

    杨桃:“……”

    过了一会儿,看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在梳妆台边的凳子上坐下,往手上涂着护手膏脂,一圈又一圈。

    她深刻感觉到自己离他是如此的遥远,似乎两人之间最亲密的距离只限于夜晚,天亮了就又回到各自的世界,成为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

    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眸皓齿,朱唇不点而红,月眉不画而黛,不施粉黛,却越发显得眉目如画,他总归和自己的父母兄长是不同的。

    而自己也是不同了,以前她是杨家女,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现在她是赵家妇,赵杨氏。这个让自己冠上他的姓氏的男子,她拥有了自己,他把自己变成他的女人,他让自己的心里永远的多了一份牵挂,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嫁给了他,成为了他的人,心里就满心满眼的只有他,渴望得到他的怜爱。

    起身走到床边,脱鞋躺进他的怀里,闻着他的味道,枕着他的手臂,汲取着他身体的温度,屋外春风沙沙作响。

    满意的闭上眼睛,享受着午后片刻的闲适,偷得浮生半日闲,更何况还有在自己的心里留下最深刻的印记的人相陪,不管怎么说,她是唯一能光明正大的靠近他的人。

    从她进来的时候,赵墨就一直都没有睡着,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毕竟自己趁着端水的空挡,占她便宜把泥往她手上抹的行为,终非君子所为,让素来古板的他一时间接受不了,只好逃避。

    听着她的脚步声走到床边,缓缓坐下坐下,说些事情,温柔的声音缓缓流进心里,鼻尖满满都是她的气息,想着她坐在梳妆台前,揽镜自照,对镜贴花黄,心里有一丝丝奇异,让她在自己的生活里留下痕迹,似乎也是不错的。

    她的靠近让自己措手不及,却又自在于心,本以为两人会一直平平淡淡的,却不妨她的一个靠近的动作就让自己欢喜。

    等到杨桃醒来的时候,赵墨已经不在了,看到赵墨没在,心里也已经没那么失落了,果然睡觉是会让人心里的难受变淡的,更何况来日方长,就不信不日久生情。

    翻出自己的针线篮子,在箱子里翻出柔软的细棉布,想着给他做一套里衣,他的都有些旧了,还破了几个洞。

    先不让他知道,给他一个惊喜。

    一个人偷偷的在屋里做着衣服,从裁剪到缝边,一针一线都用心至极,为了让他舒服,小心的把线头处理好,既看不出来又不会不舒服。

    看着自己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里衣,细密的针脚,精致的做工,杨桃很满意,想象着他穿上的样子,嘴角泛起甜蜜的笑容,他应该会喜欢吧。明天洗洗让太阳晒晒再给他穿,想必会更舒服的。

    “嫂子,在干吗呢?我进来了。”赵小妹在屋外叫道。

    “哎,小妹,快进来吧。”杨桃把给赵墨做的里衣收好,走过去开门让赵小妹进来,引她在桌边坐下。

    “嫂子,外面太阳大,晒得人头晕,咱们在屋里坐吧。”

    “娘呢,在干吗?”

    “外面太阳大,菜地明早再整,娘在堂屋搓麻绳呢,搓好了好织布。”

    “要咱们去帮忙吗?”

    “娘说不用的,不多了,去年的陈麻,让咱两做针线呢。嫂子,你刺绣好,咱们家都在镇上接些小活儿来做,绣点帕子荷包什么的,你要试试吗?”

    “以前在家的时候也做的,只是我这里现在没有料子。”

    “哈哈哈,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娘去年拿的料子和线还有一些呢,你先做着,改天我和娘去镇上再拿一些回来。”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小妹,嫂子这里先谢谢你和娘。”杨桃很开心能够遇到这样的婆婆和小姑子,在自己初来乍到的时候给自己释放出善意。

    “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二嫂,来,一起做吧,大嫂也在屋里做针线呢。”

    “有规定要绣什么花样吗?”

    “没有啦,嫂子”

    两人在房间里做着针线,时不时闲聊两句。

    突然,赵小妹一阵惊呼,“天哪,嫂子,你绣的真好,这配色、这线条、这针法、一看就知道绣工精细。”

    看着杨桃绣好的手帕,雪白的手帕上,三两枝桃花栩栩如生,绰约亲昵之态尽显,几瓣花瓣打着旋儿,纷纷扬扬,飘飘摇摇,随风起舞,明明舍不得飘落,却又奈何不得春风,整个画面好像活了一样,双手拿着丝帕的两角立起来,风动花飞舞。

    “刺绣讲的是耐心,小时候我天天练习,熟能生巧。”小时候娘亲教自己刺绣,原意是想让自己有一门谋生的手段,在这个对女子诸般限制的世界里,可以有对自己负责的能力,不成为一个只能依附于男人生存,只能伸手向男人要钱的女子,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娘亲不愿意她娇宠着的女儿到头来没了男人就没有了一切。她希望她的女儿在任何时候都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娘亲,女儿不想让您失望,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好好生活下去,我想争取一下,这个男人。

    从眼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赵小妹恋恋不舍的把手帕放回杨桃的针线篮,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

    “嫂子,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哈哈,小妹,熟能生巧,我喜欢刺绣,刺绣能让人的心平静下来,烦躁的时候伤心的时候失望的时候,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把自己喜欢做的事发挥到极致,并坚持下去。”

    “二嫂我懂了,我想我永远都不可能像你一样,我刺绣是因为每个女子都会刺绣,都要刺绣,可是我并不喜欢它。小时候娘教我刺绣,我总是想着快点绣好就可以出去玩了,现在我总是想着多绣一点,就可以多挣一点钱。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而是我必须学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真的很好,嫂子。”

    “小妹喜欢什么,也可以去做。”

    “嫂子,如果我说我喜欢吃,想做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你会不会笑我贪吃。”

    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呢,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关键是在意你的人和你在意的人。”

    “嗯嗯,我想给我在意的人做很多好吃的。”

    “恩。”

    “嫂子,我要找一个可以让我做很多好吃的东西的人。”赵小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一个姑娘家说这话并不合适,但直觉告诉她,嫂子懂她的,她们两人也没相差几岁。

    “恩,会的,会有这样的人的。”这是对赵小妹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两个美好的姑娘在片天空下,这片阳光下,相视而笑,共同许着美好的愿望,朴实而简单。

    谁,执我之手,敛我半世癫狂;

    谁,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离;

    谁,抚我之面,慰我半世哀伤;

    谁,携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

    谁,扶我之肩,驱我一世沉寂;

    谁,唤我之心,掩我一生凌厉;

    谁,弃我而去,留我一世独殇;

    谁,可明我意,使我此生无憾;

    谁,可助我臂,纵横万载无双;

    谁,可倾我心,寸土恰似须弥;

    谁,可葬吾呛,笑天地虚妄,吾心狂;

    你,覆我之唇,祛我前世流离;

    你,揽我之怀,除我前世轻浮;

    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

    深吻子眸,伴你万世轮回;

    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

    吻子之眸,赠你一世生情。

    你,牵我之手,收我此生所有;

    你,扶我之肩,伴我此生风雨。

    你,挽我青丝,挽我一世情思;

    你,执我之手,共赴一世情长;

    盼,以夫之名,免我一生哀愁;

    盼,怜我之情,祝你一生平安!

    ……

    夕阳西下,又见炊烟,袅袅升起,成群结对的牛羊赶着回家,此起彼伏的唤儿声响起,顽皮的小孩儿欢快的往家里奔去,飞舞着头顶的总角,独留一串串孩童稚嫩的声音,劳作的男人看到归家的信号,爷几个招呼起来,扛着锄头,脚步匆忙的往家里走去,那里有热热的饭菜,那里有温柔的娘子,那是个叫做家的地方。

    做好了饭菜,热热的窝窝头,冒着热气的粘稠的粥,清脆爽口的咸菜萝卜干,还有腌的冒油的咸鸭蛋,端上桌子,洗了手。一会儿公公赵大山和大哥赵青都回来了,却不见他,心里有些着急。

    情不自禁的走到院子里,向院门口望去。

    看到视线里出现的人,扬起脸上满脸的笑意。

    “赵墨,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