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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早在天色蒙蒙亮之时,街道上就已经到来了三三两两的商贩,等到已经完全大亮之时,大街上的小摊儿已经摆满。
老者用扁担挑着两个大筐一早的进了城门,穿过大街小巷,停在将军府的大门前。
慢悠悠的放下扁担,迈步上了台阶。
抬起手在身上蹭了蹭后,敲响了将军的府的大门。
“吱呀~”一声,将军府的大门缓缓开启,一士兵打扮的守卫见到老人并不惊讶,而是如同往常一样将人请进去“吴老伯来了!”。
自己则是三两步的走到门外将东西挑了进来。
“哎!还是草民来吧!”老人再一次执意的接过守卫肩上的扁担。
尽管这几次守卫对大爷都颇为照顾。
但是他还是不敢失了分寸。
守卫也不坚持,知道以老人倔强的性子,这扁担肯定是要不过来。
“这边来!”。
守卫引着老人穿过小路。
正巧同一大早就赶去乔家小院儿的贺祁御撞了个正着。
守卫看到贺祁御,恭恭敬敬的行礼“王爷!”。
跟在他身后的老人一听是王爷,吓得浑身发颤,双腿一软,“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草民叩见王爷!”老者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他怎么都想不到,来给将军府做工,竟然会遇到尊贵的王爷。
“起来吧!”贺祁御见老者被吓得哆哆嗦嗦的,心想,自己看上去很吓人?
他给守卫使了个眼色,守卫连忙将着扶起来。
贺祁御瞧着被扶起来的老者,其额间竟然出了汗,起身后,便畏畏缩缩的擦汗。
他收回落在老人身上的视线,怕再看一会儿,老人再吓出什么好歹来。
“你是木匠?”贺祁御习惯性的打量老人带进来的竹筐,里面的东西被麻布盖住,但眼尖的贺祁御还是看出了,是木匠用的工具。
这是他多年来形成的习惯。
“回王爷,是!”老者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说错一句话触怒了贵人。
“你不必怕本王,本王只是好奇!不会吃人!”贺祁御两步走上前,掀起已经有了年头的麻布,里面不仅仅有工具,还有几个小的木制的小玩意儿。
他好奇的拿起一个木制的小鸟儿,细细的打量,这小东西做工细致,没个十几年的功夫根本做不到,由此得以看出,这位老人的手艺了得。
“这东西是你做的?”贺祁御把玩着手里的小东西,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老者,慢条斯理的问道。
老人见王爷手里拿着自己雕刻的小东西盯着看个不停,还以为是这东西犯了贵人的忌讳,刚刚落下的汗又一下子拱了上来。
他连忙解释。
“回王爷!是草民做的!”
“将军对草民有恩,给了草民一个做木工糊口的活儿来养活一家子,将军夫人不是已经有了身孕嘛,草民就想着,力所能及的做一些小物件儿!”。
老人的话格外的真诚,他生怕被别人怀疑自己目的不纯。
他还不想死,他家里还有两个小娃娃要养呢!
贺祁御见老人紧张的样子,早已经见怪不怪。
他扭头看向守卫。
守卫接收到贺祁御的意思,看向吴大伯,一脸的惋惜。
“回王爷,这吴大伯一家呢!就住在边城外的一个小村落,年前的时候,咱们北陵与前南燕的交接地界,流民四起。”。
守卫说着,不禁皱起了眉头。
“原南燕的不少人吃不上饭,便成了流寇,咱们北陵边城城外挨着南燕的不少小的村庄都遭了殃。”。
“虽说他们不杀人,只抢掠粮食,但吴大伯家的儿子,在反抗的过程中,不幸,,,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守卫叹息的摇摇头,为吴家一家人感到惋惜。
老者听着守卫的叙述,不禁也红了眼眶。
他的儿啊!就活生生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若是可以,他真想与他一同去了!
但是不行,他的儿还给他留下一对小娃娃呢!
贺祁御见老人的情绪不对,下意识的示意守卫来到一边。
想来,谁都不愿去回忆那些曾经的糟心事。
守卫看了一眼老人,也明白了王爷的用意,刻意的放低了声音。
是谁说摄政王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
王爷在边城这段时日,他们这些士兵根本没有看到他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点,他们只看到,王爷杀的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果真,传言不可信呐!
而不远处,乔予安静悄悄的躲在假山后头。
她今日清晨起床,破天荒的没有看到贺祁御的身影。
祖父坐在小板凳儿上左等右等等不到贺祁御,便催促着乔予安出来看看。
没办法,为了祖父能够如愿的见到贺祁御,乔予安打着哈欠就出了院子。
看到贺祁御的时候,正好赶上老者惊慌失措的行礼。
她没有打断几人,而是好奇的躲在假山后头。
将方才三人的对话全都尽收耳底。
听到吴大伯家的遭遇后,乔予安在假山后头咬牙切齿的把那群流寇的祖宗八辈都骂了个遍。
这群杀千刀的!
当她看到贺祁御下意识的举动后,朱唇不自觉的扬了扬。
嗯,这家伙,开始变得有人情味儿了呢!
不对,他之前也是挺有人情味儿的,只不过,他每次都不会表现出来,以至于,之前自己都是怕他的。
乔予安在自己的思考里走出来,看向走到一旁的两人,继续竖起了耳朵偷听。
“吴大伯的儿子出了事,儿媳妇儿受到惊吓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但身子也落下了病根,日日都是药汤不断。”
乔予安听到这儿,直皱眉,感叹天不遂人愿,麻绳专挑细处断。
“吴大伯的妻子也患有眼疾,但为了减轻家中的负担,硬生生的挺着,家里呢,就吴老伯一人撑着!”。
贺祁御的目光落在老者的身上,只一瞬,便收了回来,脸上叫人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而暗中的乔予安看着瘦的皮包骨头的老人,既心疼,又佩服!
守卫见贺祁御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
“将军本来想给他些银子的,可吴老伯不愿,说不能白拿东西,所以,将军便请吴大伯来王府做工!每月给他开工钱!”。
这句话,守卫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完,他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假山后。
有人!
他警惕的看向王爷,发现他似乎早就察觉了,只是并未戳穿。
守卫见状,便也没有声张。
贺祁御给了守卫一个赞许的眼色。
小子,懂事儿,有眼力见儿!
他看向假山处,嘴角缓缓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