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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十余载,若要说林平野的收获是什么,多到难以说得清,这一路的收获一路的风景看都看不完,只是他却没想到,离开的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随着功力的大进,念斩羁绊已经不是问题,毕竟无论是这个世界的能级还是那些与他牵绊的人跟他的差距,都不是多离谱,佛家说红尘难离,道门将清净难得,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力量不够。
强留下去,只会被世界压制,最后换个郁郁而终的结果,林平野自然不愿意,最后只能狠狠心,悄悄离开华山,登上泰山玉皇顶,念斩因果,以契约之力和因果之力的反震,脱离世界,虽然还有许多故事没有参与,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是脱离之后的所见,却与他原本所想的或星空或混沌的景象不同,他仿佛踏进了一处纷乱流离的炫光通道,不知其所始,不知其所终的独自前行。
在这通道之中走出了许久,突然一处或许算是墙壁的地方裂开,一个一身幽蓝色铠甲,却只有战裙和半身甲,头上是如同火焰般摇曳的幽蓝色长发,一手提着一柄青黑色的锋利镰刀,一手是散发幽幽紫光的锥型灯笼。
“你走错片场了吧……”多年不曾见过这般打扮,林平野脑子里突然浮现曾经的记忆,脱口而出道。
“他大爷的,真人,咱俩没完……”这位操着一口纯正的汉语,骂骂咧咧的异族旅者刚站稳,便看到愕然盯着自己的林平野。
“哈哈!这是哪来的倒霉蛋,碰到你辛烈治大爷我……”这蓝发男二话不说,镰刀横切向林平野,杀意十足!
林平野原本的那把佩剑虽然是上品,却也不足以跟着他脱离世界,反倒是一身贴身的衣物留了下来,避免了赤身裸体的局面。
眼见镰刀飞速砍来,林平野却一眼看出这一招力气不足,心中有了思量,他飘然退后几步,避开刀锋,由于不知道这通道能否碰撞,他不敢踩上墙壁,而是起身踩上镰刀长柄,猛然使力!
哐当!
这异界来客猝不及防,镰刀被林平野一脚大力踩到地上,他本想使出巨力挑飞这厮,一阵剧痛传来,才突然想起,自己与那牛鼻子为争那人大战一场,虽然胜了也身负重伤,还没来得及修养就遇到这人。
这时候辛烈治已经没空去检讨自己胡乱树敌的愚蠢行为了,他丢下镰刀,手中灯笼呜呜呜的疯狂旋转。
“闻道有先后……”低沉的诵念声从灯笼中响起,林平野敏锐的看到那其中盘坐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眉目间依稀有些熟悉。
他此时想不起熟悉感来自何处,却感觉有危机感降临,大吼一声,内力运转,一招【夜战八方】以拳法使出,狂猛攻向辛烈治。
一身盔甲的辛烈治冷笑一声,身体瞬间变得虚幻,他竟然不是实体,林平野内力运转,猛冲之下竟然硬生生从他体内冲了过去!
轰!
蓝色火焰突然从辛烈治浑身浮现,他满脸扭曲痛苦,惨叫道:“怎么可能!为何血肉之躯可以伤到我!”
林平野深深喘了几口气,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内力剧烈消耗的感觉了,此时内力运转,发现竟然生生耗去一半还多,显然是方才那一下导致的,这样剧烈的消耗速度,让他的经脉都隐隐作痛,好在他苦练【洗髓经】多年,血气旺盛身体强壮,只凭武艺也能一人对付二三十条汉子,只怕对这奇怪敌人不起作用。
不过他一转身,看到辛烈治扭曲痛苦的瘫倒在地上,心中顿时明了,畅快大笑着握拳冲了上去,虽然一招一式都一种打空的难受感,但是听着辛烈治几乎变了调的惨叫声,证明并非毫无作用。
“住手!住手!我投降!我屈服!你说什么都行!”眼看形体愈加虚幻,连幽蓝色的火焰都变得若隐若现,辛烈治终于放弃了抵抗,求饶的声音都变得若有似无。
林平野哈了一声,毫不客气道:“你现在立誓,愿意奉我为主,永不背叛,我就饶了你!”
“不行,你这个哪来的土著怎么可以当我的主人,我可是注定要……啊啊啊,别动手!我发誓我发誓!”
最终,这位悲惨的异界旅客成为了林平野第一个正式收下的仆役,他并非喜欢剥夺别人自由的人,所以从未提出这种要求,而以他的身手,后来的江湖上也少有人能违背意愿。
林平野继续向前,辛烈治则是有气无力的跟在一旁,林平野这才探听出这位的来历。
辛烈治本也是地球人,某一日意外的穿越到一个世界,之后获得某位名为“锤石”的异界英雄的传承,开始成为一名异界旅客,倒霉的是,他在与一位名为“普祥真人”的东方练气士争夺某位美丽存在而大打出手之后,虽然他侥幸胜了一招,当场毁去敌人的肉身,还将神魂封锁进了灵魂灯笼内,自己的武器装备却也被对方的雷法毁去大半。
而那位美丽存在对他并无兴趣,反而因为他毁去了普祥的肉身,暴怒之下将他打进了炫光通道,虽然避开了后面的攻击,却悲惨的遇到了林平野,充分证明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落架凤凰不如鸡。
考虑到这位可怜的新任小弟的承受能力,林平野并没有太过逼迫他,不光没有命令他称呼“主人”,而是以“老大”代替之外,还答应他时机合适的时候,可以解除契约,但是他必须要把困住的神魂交给林平野。
这个同样的名字让林平野想起了当初那位帮他获得【洗髓经】的少林寺外院首座,恻隐之下,干脆拿来做了交换条件。
一路上边聊着辛烈治的能力和效果,终于在走到某一处地方的时候,强烈而无法抵抗的吸力突然出现,林平野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
芳草芬芳,鸟语花香。
手指动弹了一下,趴着的男子缓缓的睁开眼睛,出现在林平野眼中的,是再寻常不过的田园风光,他缓缓起身,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左看右看,却没发现辛烈治去了哪里,转而注意到,左手腕上多出一个两指宽的幽蓝色金属护腕。
辛烈治的声音适时在他耳边响起:“老大!这个世界的压制之力不允许灵体存在,我现在的虚弱情况也无法具现,只能以这种状态暂时跟着你了,要是有危险的时候,也能拿我当防具挡上一下,不过别来太多次,很疼的!”
林平野失笑,从旁边一户人家问了问,了解此处乃是西夏境内,又随意的打听了下,这些人家身在边关,许多其实家中都是边军的关系,朝堂局势或许不知,天下局势却是清楚。
那位似乎入过行伍的老丈,吧嗒吧嗒抽着水烟感叹道:“要说起来,前两月,有一大批我大宋的高手去阵前效力,据说领头的,是什么丐帮的帮主?那一战打的真叫精彩,只见那位什么帮主在天上飞来飞去,一掌拍出就是龙吟一样的啸声……”
这老丈啧啧感慨,奈何水平不高,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描述方式,不过林平野却也听明白了意思,又打听附近可有什么知名的地方,最后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去。
*
二十多年前,有一位又聋又哑的奇怪老者,在此处摆下一盘名为“珍珑”的残局,然而任凭多少个中好手摩拳擦掌前来破局,个个铩羽而归,甚至有些身怀武艺的武林高手,日思夜想破局之法,或者入了魔怔,或者走火入魔,久而久之,这棋局恶名远扬,少有人迹前来。
那聋哑老者安之若素,旁人去见,也只是看他平时一个人锄草种地,自给自足,闲时一人自对,乐在其中。
林平野寻到此处的时候,已经日头偏西,夕阳将余晖洒在这片山谷之中,悠然静谧,令人心安。
眼见有人来到,那聋哑老人笑着行了礼,抬手示意林平野可自行观看棋局。
在华山上坐镇多年,琴棋书画林平野早已都有所涉猎,此时即便心中有数,但一眼看到那玄机暗藏,杀机四伏的棋局时,他才醒悟自己似乎小看了这场棋局。
若是个全然不知棋理的,大概也就是个头晕目眩的结果,然而林平野毕竟是懂得如何下棋的,哪怕心中提醒自己应当如何应对,但心中下意识的思索棋路,便落入难以自拔的境地。
眼前仿佛往昔种种不断出现,所杀之人、所做之事,一一浮现;愧疚的,懊恼的,不断想起;愤恨的,欣喜的,让他心潮澎湃。
不知不觉中,内力也开始疯狂的运转,经脉也无法承受这般猛烈的运功,林平野的嘴角渐渐渗出丝丝血迹……
啪嗒!
落子之声犹如朝霞破开黎明般唤醒了林平野,猛咳了几声,他擦去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向聋哑老人,只见老者面带笑意却又遗憾的摇了摇头,手边一颗白子随意落在棋盘边上。
“多谢前辈。”林平野躬身谢过,却不去管对方的遗憾,强迫自己不去思考棋路,捻起棋子,飞速放下。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