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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林平野已经考虑过很多次,由于他目前的身份,应当如何插入剧情,本身来说,余沧海肯定不会放过他的,虽然他如今有华山派当护身符,但是武林中人对于神功绝学的渴望是常人不能理解的,再加上岳不群本身也是不稳定因素,因此最好的办法,林平野觉得,不如把【辟邪剑法】这个烫手山芋直接丢出去。
那奇葩的先置条件起码能打消九成九的武林中人对这东西的想法,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如果无人验证的话,如何证明这东西是真的……
轻轻放下手中把玩的酒盅,林平野起身离开了酒馆,径直向着福威镖局而去,远远的看到镖局大门紧闭,显然是出了事情,他突然想到一事,面色一紧,急忙加快脚步。
林平野回来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所有该知晓的人获知,且不说城中某处客栈内,一些操着四川口音的客人如何作想,单只福威镖局内,主事者们的心情就很是复杂。
“野儿,哎,你,你回来做什么……”林震南如今早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他头发凌乱缺少打理,气息颓废沮丧,连总镖头都是如此,可见情况烂到什么程度,镖局上下人心浮动,也是没辙了。
林平野语气平静,安慰道:“父亲莫要担心,孩儿是遵从师命回来探亲的,再者说,以我的功夫,寻常人也威胁不到我。”
林震南夫妇半信半疑,一旁林平之看到弟弟回来反而很是高兴,只是如今林平野气质非凡脱俗,不动声色之间颇有正气,让勉强算得上江湖二流的林平之惊异莫名。
【养吾剑法】的重点之一,便在一个【养】字,不动时若归墟容纳,担天下浩然正纲,自身定要存身正道,此法心术不正者绝对无法修炼,譬如岳不群城府深沉,这套剑法的心法他根本难以入门。
其实林平野的心性也不算完全契合,但是他本质更高,略微调整就能以不抗拒的心态来修炼这套心法。
眼看林平之表情有些惊异,林平野突然醒悟自己修炼成了习惯,转而敛去一身气息,气质顿时变得平和简单许多,对林平之笑道:“我回来后还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看府里人心惶惶,赵镖头、祝镖头他们呢?”
林平之叹了口气,将事情简单说明一番,林平野听到史镖头还在,又放下一头心事,只是转而他便正色道:“父亲,母亲,如今已经到我镖局生死存亡之际,孩儿还希望您二老如实告诉我们,青城派此次近乎与我福威镖局全面开战,莫非真是因为他儿子的死吗?”
林震南脸色一变:“难,难道不是吗?”
林平野摇摇头,冷笑一声:“余沧海当了二三十年的青城观主,孩儿曾经听过许多此人的风言风语,他儿子余人彦是个不成器的东西,还没有他父亲手下的‘青城四秀’受器重,而且余人彦这厮到处寻事,青城山附近大派,揍过他的大有人在,也没见青城派到处开战。”
“再者说了,就算是因为杀子之仇,青城派也应该是堂堂正正的动手,而不是这样如同熬鹰一般的慢慢煎熬,余沧海不要江湖名声了吗?除非有什么他这么做的理由!”
林震南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顿时沉默下来……
林平野看到二人反应,索性直接摊牌:“对了,孩儿有一事禀报。”
“什么事?”林震南下意识问道。
林平野从手中掏出一个包裹,随手放到桌上,摊开的一角一眼看去,是件白色袈裟般的东西。
林震南面色一变,惊道:“这……这是?”
“福州向阳巷老宅。”林平野看他一眼,面色平静。
“胡闹!老宅已废弃多年,你去那里做什么?”林震南有些气愤,但是似乎怒气点有点不对?
林平野眉毛一挑:“孩儿前些日遇到有人传信,言父亲让我见机去老宅寻祖传之物,父亲忘了?”
“什么?!我何时下过这样的命令?”林震南脸色惨白,手指竟然开始颤抖。
林平野眼见不对,暴喝一声:“父亲!”他以内力震动喉舌,这一声暴喝如同一个闷雷骤响,顿时打醒了林震南,他脸色一红,哇的一下吐出口鲜血,气息顿时萎靡许多,但是双手却不颤抖了。
林平之一个箭步冲上去扶着林震南,愤怒回头道:“林平野!你做什么?”
林震南摆摆手打断他的喝问:“平之莫要误会,你弟弟刚才是为了救我。”
林平之半信半疑,他摸了一下林震南的脉搏,发现并无异常才放下心来,只听林平野在一旁悠悠道:“我这一年多时间,也曾与些游方医生学些医术皮毛,知道刚才是父亲心神动摇,若是不唤醒他,只怕便要半身僵硬,手足失控,出于无奈只好如此。”
果然,这世道还是嫡子更亲近,林平野心中感慨,只是并无异样感觉,他本就不在意这个。
虽说林震南吐血让众人慌乱了一阵,等到平息下来,他差点忘了原本要问什么,此时连忙道:“野儿,你说有人传信,可记得那人相貌?”
林平野假装想了想,正色道:“那人有些奇装异服,上身穿件短袖样式色彩斑斓的上衣,下身一条深蓝色不知名的长裤,头发短短只有寸许,看起来不像我汉家子弟。”
他这是纯属口胡了一个穿越者的形象出来,然而那边林平之却突然啊了一下,只见他苦思冥想,不太确定道:“弟弟说的这人,我最近一个月貌似见到过……是了,我的确有见到一人像是这般,经常在我镖局附近出现,我原本还以为他是住在附近的,这样看来,此人必有阴谋!”
什么?这下轮到林平野目瞪口呆了,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认真的?
林震南伸手虚按一下,开口道:“无论如何,现在先要考虑如何度过目前难关,这样,平野,这东西先放在这里,你们且各自回房去,我与你们母亲商量一下如何做。”
兄弟二人闻言退去,只是林平野出门之前,眼角余光扫到王夫人看着自己的表情有些愧疚,心下一冷,继而转为冷笑,恍作不知。
走出门去,他急追几步赶上林平之,打听清楚他看到的那人出现的地方,便向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
朱燕学此时躲在自己藏身的地方,半是惶恐半是激动的走来走去,口中有些癫狂的自言自语:“福威镖局!这是笑傲江湖!天啊!紫霞神功、易筋经、任盈盈、岳灵珊……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在这地方偏僻,否则这家伙在这里疯言疯语,指不定就被人报官了。
不顾他察觉不到的地方,一个身影卓尔而立,冷漠的看着这位异于常人而不自知的狂热幻想者。
等了许久,林平野飘然落下,剑鞘一甩。
啪!
朱燕学惨叫一声,扑通一下单膝跪地,痛的他呻吟不止,可怜他从现代来不到一个月,哪里受过这个。
他一抬头,只看到一个手持长剑的身影冷冰冰看着自己,剑鞘中寒光闪闪,钢剑已然是半出窍状态。
他也是光棍,竟然就这么趴在地上求饶起来:“大侠!大侠!小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还请大侠绕我一命啊!”
林平野冷笑连连,随手丢了个东西过去,掉在地上,才看到是一本小小册子,朱燕学不敢抬头去看,只是求饶不止。
林平野长剑连鞘闪电击出,正戳中朱燕学几处要穴,他惨叫一声疼的昏了过去,却被林平野一盆冷水泼到脸上惊醒过来,只听他冷冷道:“我问,你答,行不?”
朱燕学连连说好,只听林平野语气冰冷:“你现在对天发誓,只要我给你机会让你成为江湖高手,你这条烂命就操之我手。”
朱燕学不明所以,只是刚刚犹豫了一下,就听铿锵出鞘声响起,他惊得魂飞天外,毫不迟疑的大声发誓,还自作聪明的加入许多狠毒的自我诅咒。
只是他却没看到林平野淡然将契约线收起,就这么飘然离去。
等了许久没听到声音,朱燕学鼓起勇气抬头,却发现哪还有任何人影,此时他才注意到面前地上的书本,拿起一看,只见那封面上银钩铁画四个字——《辟邪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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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子已经布下,林平野便安然回到了自己房间。
第二日,林震南召集众人,大抵是说了下现在镖局面临生死关头,为了不影响大家的未来和前路,将一种银钱财物分给众人,各自散伙逃命。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也只能接受,镖局上下七十余口,最后只剩下几个无牵无挂的镖师跟随林家四人,而这四人,也要拆开逃命。
王夫人有些尴尬的看着林平野,鼓起勇气道:“野儿,莫要怪爹娘,可是,可是平之……”
林平野手一抬止住王夫人下面的话,淡淡笑道:“没什么,养育之恩难报答,我今日为兄长代过这场,以后便只是华山弟子,再非福威镖局林家子弟了,爹爹娘亲还请知晓,另外,若是青城派弃了我这路去找平之和二老,我也没有办法了。”
王夫人被噎得没话说,反倒是林震南看着林平野,沉声道:“史镖头他们都会跟你一起,你们兄弟二人身形差别不大,青城派没那么容易区分,我们这边一路也会分散逃开,离开之后,都去洛阳你外公那里回合!切记,切记!”
林平之在一旁面色复杂,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口,林平野轻笑道:“平之莫要做这般小女儿姿态,且照顾好爹娘,你我兄弟他日或许有再见之日。”他却是没有再叫兄长了,也是,虽然比林平之小上几岁,实则上气质上比他成熟太多,两人站在一起,旁人大多以为林平之是弟弟。
他一抱拳:“爹娘照顾好身体!保重!”他眼角扫到林平之衣服里鼓囊一块,不过什么也没说,只是招呼了声史镖头:“史叔叔,走吧!”
史镖头带着几人哈哈大笑,豪迈道:“老光头刀头舔血许多年,早就不把这条烂命放在心上,总镖头,夫人,平之少爷!你们保重!”
眼看几个老兄弟面带死意,林震南心中难受,王夫人更是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深怕夜长梦多,众人不再言语,迅速分开,各往一个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