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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吊针已经天黑了。
陪了一下午的季然要回公司加个班,单人病房里就只剩下孤零零的温吟躺在病床上。
叮!
床头手机响起,她拿起瞟一眼,终于,失踪人口沈初霁还知道发条消息过来。
她没抱幻想地点开看。
果然,消息内容也没让她失望:〔让司机去接怎么不上车?搞成一副狼狈样是要给谁看?〕
昨晚被无情抛下车的事她不想和他再计较,她现在只想知道他那么匆忙赶去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你在哪?〕
等了一分钟后他才回:〔忙。〕
此时病房的电视荧幕上,海外频道播放的正是:华商投资银行副行长黎清欢在举办豪华生日宴会。
镜头的画面里,沈初霁高调地将一顶亮闪闪的钻石发冠戴在黎清欢头上。
“生日快乐黎行长。”他满眼尽是温柔宠爱。
黎清欢甜甜向他一笑:“谢谢,你能来我就很高兴。”
然后就是亲密拥抱。
看到这一幕,温吟坐在病床上整个人僵住。
他说的忙,就是在忙这个?
忙着千里迢迢去给初恋白月光庆祝生日,忙着在异国他乡当着媒体面上演痴男恋女的感人桥段?
温吟躺回病床却怎么也无法入眠,脑子里不断幻想的是沈初霁和黎清欢在一起的画面,幻想两人情意浓浓拉丝的眼神,想到他们拥抱,互道安好……
狗男人!他可从来没对她这么温柔多情过。
温吟不甘心,她不想就这么纵容他和黎清欢,掀开被子坐起身,拿起手机继续打电话,想要找他问个究竟。
电话很久才接通,她先是装作不知道他早飞去泰国,语气平淡说:“我烧得厉害,特别难受。你能不能来医院看看我?”
沈初霁头疼扶额:“昨晚要是老实让司机送回家,怎么可能闹到发烧的地步?”
闹?
说到底还是在怪她了?
他半夜将她丢弃在马路边二话不说,就奔赴异国给初恋过生日,自始至终,他觉得他是对的?
男人语气尽是责备:“温吟,你能不能听话点?让我省点心?”
温吟轻嗤,心里不免鄙夷,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很讽刺吗?到底是谁不听话不省心,难道他心里就没点数?!
“你和黎清欢看起来还挺般配的。”
她不是那种说话拐弯抹角的人:“我看你给她戴冠了,你俩还同吃一盘蛋糕亲密互动。你所谓的要求我听话,就是让我乖乖地当个眼瞎耳聋的妻子是吗?”
闻言,沈初霁轻笑,“生气了?”
她那天搂着机车男的腰坐摩托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生气来着。
“你和她就好好在国外过也挺不错。”她心灰意冷,说话失去理智,“反正一纸婚姻对我们也没什么约束,正好大家落个清闲。只要你记得明年回来给我孩子当爸就行。”
“温吟你敢!”沈初霁当即震怒,磨着后牙槽,“我弄死他。”
“先把你和黎清欢的关系捋清楚了再来要求别人,我未来的前夫哥。”
温吟努力克制情绪说完就挂断电话,再将手机关机扔一边。
气死这个狗男人!
*
就在老祖宗下葬的头一天,不知道沈初霁是不是手滑才给她发的消息:
〔今晚六点我回家吃饭。〕
今天轮休,温吟正在家里给猫猫洗澡梳毛,她只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却并没回复那条消息。
出国和初恋潇洒快活完,回家就拿老婆当老妈子使唤,全程竟然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脸皮练得也是够厚的。
等保姆买完菜回来,温吟就把别墅的门禁密码给换了,并且还删了沈初霁的人脸识别。
还不到六点,沈初霁开车回来。
门禁扫描提示密码错误,刷脸也显示不通过,什么情况?
试了好几遍还是如此,他站在门外迟疑地看向别墅内,然后就给温吟打电话。
“家里门禁换了?”他问。
温吟正盘腿窝在沙发里撸猫追剧,心不在焉回电话里:“换了。”
沈初霁伸手等待输入:“密码多少。”
“密码我生日啊。”能不能进来就看他有没有心思记住了,她又说,“不过你最好别记太牢,要是哪天把我和她的生日搞混淆,你夹在中间岂不是会很忙?”
原来更改门禁的原因是在吃醋。
沈初霁抿唇,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这么心疼我?其实忙点也无所谓,经验都是靠慢慢积累。”
这是想拿她当他感情的一块铺路石?温吟听后就不乐意了:“沈初霁你是不是……”
沈初霁打断她:“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我经验足够丰富,还从没犯过这种常识性错误。”
“那祝你和黎清欢不孕不育去吧!”温吟出完气就挂了电话。
还真吃醋了,沈初霁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
很快,沈初霁的身影就在客厅落地窗外阔步走过。
听到门口动静,温吟怀里的猫受惊跑掉。
沈初霁换鞋从玄关处走出来,看到温吟坐在沙发里吃樱桃,模样很乖也很听话的样子,就想要尝尝她手上樱桃的口感:“给我也尝一颗。”
她把最后几颗全塞进嘴里,囫囵说道:“没了。想吃找你的白月光买去。”
“你这主意不错。”沈初霁故意逗她,拿起手机假装假式地要打电话,“只要我想吃樱桃了,她会第一个答应。”
“想吃她……”温吟气笑了,“你什么意思?”
沈初霁接过保姆端来的那杯热水,俯身在她耳边玩味道:“就你理解的那种意思。”
“沈初霁你恶不恶心?”温吟将怀里抱枕砸向他,狠狠给了他一道白眼。
她急了,他反而心情愉悦了,“难道不是那种意思?”
“既然这么喜欢你就去抱着她啃呗!”她说,“我没意见。”
保姆已经默默地把菜都端上桌了。
她起身跨过地上的抱枕,迈大步地往餐桌那边走,说气话:“反正出轨婚外情又不判死刑。你就放开胆玩你的,记得保住小命就行。”
沈初霁捡起地上抱枕丢沙发里,再跟随她身后去餐厅,“我这边玩得都挺开的。倒是你,就身边那娘娘腔,我都看不惯想给你换了。”
娘娘腔?他指的是……季然?
温吟没多想,坐下端碗拿筷,夹了一块麻辣兔丁,“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以我目前的经济实力,多养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沈初霁拿起筷子,看着满桌绿色辣椒爆炒菜系,竟没一个敢下嘴的。他不吃辣,而且还绿得那么亮眼。
看来是存心报复啊。
不过沈初霁并不生气,而是起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捯饬了一大堆东西。
没会儿,他就端着摆盘精致的蔬菜沙拉和一份牛排过来坐下。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给自己配了一杯八二年的拉菲,还边吃牛排边评价:“嗯,不错。得亏在她那学了一手,不然回家得饿死。”
温吟:“……!”
真想把桌上那盆热辣辣的毛血旺扣他脸上!
“喵儿~喵~”
闻到香味的小猫嘴馋跑出来了。
听到猫叫,沈初霁吃牛排的动作顿住,然后扭头望向那只猫的方向。
温吟已经心疼的跑去抱猫猫了,“乖宝宝,你跑的这么着急是不是饿了呀?嗯?乖宝宝。”
“喵~喵喵~”
等她抱着猫猫坐回餐桌前,沈初霁就冷不丁的问:“怎么想起养猫了?”
他平生最讨厌带毛的动物,特别是这种一年四季都容易掉毛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