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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涯火大人怎么和风少主一起了呢?就算他再有福分,由我们三位大美女一起伺候,恐怕也是吃不消吧?”赤练语气慢慢加重,从后面抽出纹菊软剑,对着风无心抛媚眼道,“唉,我这银环剑过久未用,都快生锈了。若不下次寻个机会,到折剑山庄去锻打一番?”
涯火将目光投射在火麟剑上,枝头上的赤练忽然消失,出现在她的身侧。银环如毒蛇吐信般刺去。涯火回身一剑,火焰剑气击中软剑的剑柄,颤动的剑刃逼得赤练娇声叱道,“涯火大人,听姐姐劝,这相夫教子,刺绣织布,女人家缺不得……剑法这般了得,怕会嫁不出去咯。”飘忽的刘海遮掩着涯火的双眼,赤练不能从她精美的眼眸中看出多余的感情。
“很抱歉,你的描述,和我理解的巾帼英雄有些偏差。”涯火的剑刃放出一道烈焰烧灼赤练所过之处。然而赤练身法如同鬼魅般穿行于夕照中的树林,银环化作闪烁的白色幽灵,发出“咝咝”的吐信声。
“剑照春江!”涯火冷哼一声,腾空跃起,火剑横挥。云海氤氲般的火焰剑气散作漫天星辰,将所有白色幽灵燃烧殆尽。
银环从火海中钻出,一圈圈将火麟剑蛇缠住。赤练抿嘴一笑,“涯火大人真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呢。”
风无心看着树枝上丝纹不动的雪鹰,护着云曦缓缓后退。
雪鹰将一枚白玉擦过鼻尖,冷冷地对着风无心说道,“你能超越我如同雄鹰逐兔般的速度吗?”那支如迅雷般射向风无心的眼睛。
当白羽击打在瑕剑上,发出清脆的铿锵声——这白羽的根部竟是削尖的利刃。。
风无心移开遮眼的瑕剑时,发现落站枝头上的雪鹰已然不见,可他的气息从左侧迅速袭来。刚想转身格挡,可云曦已经抽出劫剑护在他的左侧。
风无心回头惊望去,雪鹰正挥着一把两尺长的纹菊短刀砍来,见云曦挡住,慌忙后退,用舌头舔着刀刃,“美人不知这刀刃的锋利,香消玉殒了可别怨我不怜香惜玉啊。”
“曦儿你退下,我能应付。”风无心习惯地将云曦护于身后,雪鹰将左手拿着短刀晃悠,右手指缝间夹着数指白羽,笑道,“我不想杀你们,只要你们交出《武经总要》。”
风无心剑锋直指雪鹰,“那性命之物,我怕你兜不住。”
“那就让看看我的本事。”雪鹰冷冷一笑,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风无心眼前。转瞬之后,他挥起纹菊刀的动作出现在风无心的右侧!
“铿锵!”雪鹰惊讶地看着风无心及时挡住他的进攻,寻思着,“这风小子速度远不及我,可他的意识和敏锐早就超越了我……我的一切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吗?”
风无心从来不会质疑自己的剑术,可这雪鹰身法过快,心意剑诀只能捕捉到他的影子,却毫无还手之力!
雪鹰从容后退,身影消失在林丛中,他随手掷出十数把白羽,被风无心一招“荡剑回枫”吹落,不由赞叹道,“好剑法!”
“我也不想欺负小辈,只是你这样让我很难交差啊。”每一颗树干后都传出雪鹰无奈的声音。
“幻影身法。”雪鹰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以一化六,立于风无心身周的六棵树上。通过最后一丝余晖,风无心看清他手中刀刃上纹络分明的菊花。这浩然正气之花,一直在给他们带来不幸。“最后一次!交出《武经总要》,纵然是南山府倾力而来,也能保你们全身而退。”
风无心没有回答,目光游走于六道幻影,感受着他们传来的气息。
“鬼影袭!”六道幻影向风无心疾驰而来,刀光化作残影。每接下一击,风无心手就颤疼一分。
“最后一击!”纹菊刀在刺向风无心的咽喉前,向风无心发出通牒。
“竖子,吃我一掌。”一道熟悉乘风而来,他双手平举生出一条火龙,张开血口吞噬雪鹰。
就在雪鹰想要引身退入树林中时,姜离从火龙中跃出,一拳打中他的胸口。雪鹰吃了这一击,身形重摔于地,连打几个滚去。他半跪伏蹲起,兜帽滚落,露出粗糙而英朗的面容。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哈哈大笑道,“天下年轻一辈至强者,来吧,看我雪鹰能不能接下你们联手一击!”
“无心助我。你我二人齐心,足有断金之力!”姜离双掌平举,两条水龙自掌中生来,盘绕在他的手臂上,蓄势待发。
风无心手指擦过剑刃,冰霜剑气充斥,凝作圆月,普照寒夜。雪鹰看见水龙掠过闪耀的寒月,化作冰龙向他袭来。
“我输了。”雪鹰自知自己不能接住这一招,他知道冰龙会将他咬碎。当雪鹰闭上双眼时,风无心的瑕剑从冰龙的喉咙中穿出,径直刺入他的左肩,“你曾经相助过我们,这次我不杀你。我们两清了。”
“嘿,我影衣卫,什么时候要人可怜了。”雪鹰苦笑着,接过姜离递来的酒袋饮了一口,随后泼洒在伤口上,“真亏,还以为能结束这罪恶的一生。”
雪鹰回首望着林中还在斗法的两红衣女子。赤练吃了一招落于下风,以“鬼影舞”身法留下一道道残影,避开涯火的剑锋。
“血魂爪!”赤练回身再去时,脸孔忽而狰狞,右手化掌打向涯火。血红的掌劲扬起满地落叶,化作猩红的飞花。
赤练的面容如同《北佛剑经》中描述的修罗恶鬼,涯火的瞳仁中盈满了金色的梵文,“灭罪剑诀!”火焰剑气忽然升腾而起,火龙化作疾驰的闪电,劈碎血魂掌力,爆开的真气将赤练震出内伤。
赤练捂住发疼的胸口,呵呵一笑道,“哎呀,都是涯火大人的俊美让小女子走了神。若你是个男子,我还真怕自己爱上了你。”
“是吗?多谢你的赞美。”涯火将火麟剑收入鞘,所有的烈焰霎间湮灭,“还不去给你家白衣郎收尸。”
“那家伙本事大了,要我去娇弱的小姑娘去扶他不成?”赤练看着狼狈得倚树而坐的雪鹰,呼喊道,“臭男人,还在跟你的敌人叙旧吗?还不回去领罚?”
“此后,江湖再见。”雪鹰拍去身上的尘埃,与赤练跃入诡异的夜色中。
云中阁处,邪刃的那把黑刀刀尖正指着玄苦禅师,冷冷道,“我猜得没错的话,血手在白马寺之战之前偷袭您了吧。”
邪刃沿着刀刃看不透老禅师的眼神,“高僧若不是身有重伤,我定不是你的对手。可现在的你再与我动手的话,必死无疑。”
玄苦禅师始终面带慈祥,修为和稳静体现在脸上深刻的沟壑里。“老衲这条命不值钱。”他合掌稽首,示意赐教。
邪刃身影一闪,出现在老禅师的身前,金菊闪过,大黑刀凌空劈来。玄苦禅师微微一笑,右手化掌,一道金刚掌力掠过邪刃的耳旁,逼他停下。
“不对,刚刚那一掌足有十层功力!若是击中我的脸面……”邪刃拄刀而立,看着玄苦禅师低声询问道,“白马寺,禅师与兰陵郡王一战已是重伤……莫非是您老使诈?”
玄苦禅师稽首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争胜负之虚名!”
“哼,老滑头,原来是要留有余力,方能在风云际会时护住这少林之地。”邪刃拱手作揖道,引身便退。
韩一守领着十余名高手潜伏于高崖之上,待邪刃牵制住玄苦禅师,他们将会一举冲入云中阁。已超过了约定时间,奈何伪装成和尚的弟子一直不见回来,让韩一守急得团团转,“怕是出了什么意外,看来是等不到了。”
“那么执法者,我们要不要冲下去。”黄衣问道。
韩一守昂头看着月在中天,摇了摇头道,“今夜月明,不可莽撞。怕是邪刃三人也没能占得便宜……”他话未落,一只黑色战驹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只见雨承横枪跃马,独自而来,“好巧啊,执法者。”他可能怕手上那把银雪洗雨枪在月光的映衬下会锋芒毕露,还特意用布囊将它包了起来。
雨承嘴角微翘,他看着韩一守身边那群跳梁小丑不以为意,“你杀害我的弟子,明日若不给个说法,定叫你血溅少林!”
韩一守看着雨承冷声一笑,“雨盟主,你怎么可以冤枉好人呢?你设计坏我连横大计不说,还想将杀人的罪名嫁祸于我吗?哦,你的弟子可是死在松鹤楼上的,又不是死在我南山府。你可得给出我杀人的证据啊。”
“哼,嘴倒是挺硬,也不知你实力如何?”雨承从韩一守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强者的气息,他有把握于这群窝囊废中挑杀他。可是,看着他新佩腰上的双剑,又犹豫了。
“哼,明日自见分晓。我们走。”韩一守看着雨承伏身于马背的架势,吓得额头汗水滚落,不敢多作逗留,转身于手下们退下高崖。
待到了山下据点,韩一守刚入座定神,得胜归来的青衣将满身带血的唐飞丢到了他的脚下,炫耀的自己的战利品。韩一守先是蹙眉,然后又归于平静,心中大叫万幸,“若不是子昱去执行任务,怕……”
韩一守看着随后进来的姚剑秋两人手中空无一物,凝目质问道,“那女子呢?”
青衣作揖答道,“回大人话,慕无双并没有在那辆马车中。”
韩一守看着尚有一息的唐飞,对着两侧的影衣卫挥手说道,“来人,先把唐飞押回河南府大牢。”他的口气显得非常不耐烦,随后又说道,“到了河南府,将那误传军令的细作给砍了。”
“是。”四名影衣卫领命,架起唐飞退走。
“记你一功,退下吧。”韩一守指着青衣说道,“这件事先不要让紫衣总督知道。”
“谢执法者大人。”青衣低首作揖,随后领命退下。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韩一守看得面面相觑的丐帮两人,他的口气不愠不怒。
姚剑秋将事情的经过不加掩饰地全部告诉了执法者,像一个局外人一般。但也没有推卸自己的“罪责”。
“罢了。”韩一守摆手道,随后按住自己的额头,“晚上有一位来自西夏的贵客,你赶紧去迎接,不可怠慢。”
“是!”姚剑秋和宋希平引身退下,韩一守又找了招手道,“对了,唤一个大夫给唐飞看看伤,吃喝供着。”
连天峰的竹林中。
邪刃看着赵质一尘不染的坟头新添的祭品,笑道,“这位故人还真是有福了。有这么一个可爱伶俐的女儿,还有贺大哥这样一个好朋友。就是笨了一点,死得早了。”
“皇帝要活得,而且是毫发无伤的!”邪刃又一次强调道,这话是在身后的雪鹰和赤练说的。
“这位皇帝性情虽好,可越来越不好伺候。”赤练蹲下身去摘了一颗葡萄吃,“老大,你为什么要放过那些小娃娃?你若是出手,这《武经总要》已经到手了,我们就可以交差了。”
邪刃将杀气收敛,苦声笑道,“这几名小子……很有意思,我很想看看他们的未来。”
“白无常那边传来消息,六爷已经出宫了,身旁带着曹公公,飘叶还有飞花。”雪鹰将手中的字条撕毁,“估计明天会见着他们。”
“哼,这个赵六爷还真会给人找麻烦。明天可不能让我们这位大爷有任何的闪失。”邪刃摇头叹道,“黑无常那边有什么消息?”
“有,这次南山府有西夏和光殿相助,估计实力与北武盟不相上下。”雪鹰口气缓了一缓,“嗯……”
邪刃转身看着犹豫不定的雪鹰,问道,“还有什么有趣的事吗?”
“还有一件,不知道算不算。”
“说!”
雪鹰深吸一口气,双眸中透出难以言说的恐惧,“就在刚才,有一道光飞过天空,我以为是流星……其实是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