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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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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生命不过是一场幻觉,烟花绽放了,我们离开了。”而生命的绽放,不过是一杯鸡尾酒或咖啡奶的调制,人工炮制,如此而已。

    她喝很多酒和饮料,睡很长的觉,黑夜和白天颠倒,她耐受孤独,听cd,杂乱无章,看盗版碟,那些爱情剧本里中途都有一些哭泣,但是结局都十分美好,她喜欢这样。

    她胃炎浅表,没心没肺没胆,轻度厌食和厌世,喜欢膨化食品,音乐,酒吧和饮料,生活像垃圾,堆满泡沫,没有程序,颓废,不留痕迹,偶尔对生活深恶痛绝,像厌世那般绝望。

    盗版碟在光盘上时断时续,声音里天长地久,她就常常忘了其实相恋又能怎样?抱着孤独睡觉,失眠中度,眼睛浮肿

    2

    深夜里,cd里女子如歌如泣: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写着许多事/都是关于你/你习惯被守候/寂寞才找我/我看见自己写下的心情/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后头/等你等太久/想你泪会流/而幸福快乐是什么/爱得痛了/痛得哭了/哭得累了/日记本里页执著/记载着你的好/像上瘾的毒药/它反复骗着我/爱得痛了/痛得哭了/哭得累了/矛盾心里总是强求/劝自己要放手/闭上眼让你走/烧掉日记重新来过/

    如果烧掉日记,她甚至不知道,她的生活将如何开始?

    3

    她有许多朋友,他们都很年轻,他们带她去城市咖啡,听音乐,喝饮料,打牌,消磨时光。她要的饮料时常更换,花茶,咖啡和啤酒,它们深层次的浸透她的胃,轻触微温。

    那是个痛苦的生命,堆满黑暗,空白,酒精,茫然和低调音乐。

    城市咖啡,客人稀少,她仰在宽厚的沙发角落里,一个人,看上去很安静,她的桌面上摆着高脚杯,吉它手在灯光下冲她招手,她看上去心情很烂,萨克斯音乐在整个房间里荡气回肠着倾诉,她对服务生说“麻烦再给我两瓶雪津。”

    4

    手机响了,她声音低沉,有人听见她的哭,整个城市咖啡,除了她还有邻坐的两个衣着体面的男子。他们看上去很情深意长,他关注她很久了,出差j市,与朋友在此相聚。

    她在头疼和口喝中醒来,百合窗拉拢的很严密,不是她屋里的颜色。桔黄的壁灯,彩电,空调,沙发,酒店客房的摆设。起身掀开窗帘“城市咖啡”骄傲的伫立在对面街道醒目的招牌上。她怎么努力也想不起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床头柜上有名片和留言。男人的名字,地址和电话,好远。

    走出宾馆,深深的吸了口清晨新鲜的空气,她忽然感到有一丝清凉顺着她的血管渗透全身。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袋可吸果冻,掀开盖,抬头看天的蓝,一饮而尽。

    5

    上班的时候精神焕发,同事们笑她中大奖了,怎么突然之间与以前大不相同。

    她拔通他的手机,说,你好,谢谢你,那天。

    这已经是事后第三天了,他出差在去珠海的路上。他笑,怎么谢我?嗯,她也笑,说,啊?谢你,去城市咖啡喝酒。嘿。

    他说,以后少喝,别再醉了,知道吗?

    他兼职一份网站编辑,经常生活忙碌,他们偶尔在聊天室相遇,她看他和网络里的男人和女子都很亲切的样子,他常常微笑的在凌晨和许多人说,晚安!最后用亲吻的表情对她说,再见,我的爱,好梦!

    再见后她倒在床上会想到一些心事,偶尔失眠,偶尔很快入睡。

    天渐渐发白的时候,雾蒙蒙的散了,心事湿透了一片,没有知道。

    她开始收藏一种感觉,关于细节,入骨痛疼。

    6

    那个把马达发动的得心应手的男孩喜欢她好久了,她在海天一色ktv里就知道。只是他送她的金鱼老活不长。他们象哥们那样熟悉对方。每天早晨6:02打电话催她起床做运动,每次她都支吾着“嗯,知道了”便挂了,挂了之后接着睡,直到七点半电话再次响起,男孩明明知道她不会早起晨练可却仍坚持6:02分的电话。当然也不忘七点半催她起床赶八点的早会,每天如此。

    她思想简单纯粹,对生活过于直白,但是词汇苍老。就像她其实还年轻,只是心态微老。她固执而倔强,总试图在苍白的生活画板上描幕永恒。她的世界只有光和影的恋爱,只有空旷。

    日子永远尴尬,爱情也一样,像柜台上的饮料,饮尽后只余下易拉罐的空荡,类似于过往于生命中被滤过的记忆和怀念,有些悲壮,有些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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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声音里问她:你要的幸福,是什么样的?

    过来人都告诉她,说每个人都会等到属于自己唯一的幸福路口。可是等待那么漫长。她不知道到底需要什么,也不知道怎样才算幸福。她的词汇里满是疼痛和青色,青,冷涩,生疏,孤寂,像酒瓶的颜色,低度酒精,她唯一的安慰,唯一的借口。

    她在纷飞的季节飘过整个街道,午夜的风让她飞,死亡就那样不经意的盘旋她的思想。她不知道在生活里应该去寻找什么,死亡是她期望的归途。

    偶尔他对她说,你飞我这来吧,飞过来看我。她闷心闷肺想流泪,如果天使赐给人类飞翔的翅膀,有谁不愿意奋不顾身的朝心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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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声音里笑,若既若离。她幻想他身边有一守候他归家的女子,或者他守候他身边的女子。她的心在疼,在幻觉里。梦中张牙舞爪,在噩梦中惊醒,失眠到天亮。

    他在手机短信里说,也许我会去看你。

    很快她回:真的吗?好啊,我带你去城市咖啡!嘿。

    他说,是真的,如果想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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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带他去这个城市最高的大楼,等他们赶到时,楼顶已经关闭了,他在下来的电梯里用他的家乡话对她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他牵着她的手,在她的城市里。他们去淡水湖边看候鸟,他们穿着羽绒服在白色的冬季拥抱。

    十指交叉,她对他笑,他也笑。淡水湖畔的眷侣。她甚至愿意每天工作八小时回家为他擦皮鞋,洗衣,做饭。三天相依相偎的神仙眷侣,她忘了飞机最终要起飞。她跟在他的后面,漫天风沙弥漫了她的眼,那一刻,终于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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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她的心最近的地方停留。她在日记里说,想你,愿意在你的怀抱里腐烂,一辈子。

    时光划过一道坎,很多人在她耳边唠叨着怎么还不找个人嫁了?而岁月,似乎真的经不起等待。而他,在她的心里幻若烟花,绽放了,就离开了,深入骨髓的不真实感割裂她,她守着他的影子,神经衰弱。

    她在热心人的带领下,在古老的婚姻模式里碰撞她命中注定的男子。她在杯光酒影里找他的影子,她想他,不甘心情愿别人走进她的生活,只是不情愿。她只要一想到他就逃跑,对那些人说,我们不合适。她在文字里空荡的难受,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坚持着自己的依靠?

    从开头到结束,她都知道,只因为有他!

    11

    生活平静,波澜不惊,周而复始着单调。

    夜里城市咖啡,闪烁迷离,她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男孩,朋友的朋友,一面之交。男孩说我眼里只有你。她眯起眼睛看着男孩,不过他的皮肤还真白,看上去也很好看。他的眼睛里有一种她不愿意去看的东西。

    23:00,他的电话,嗯,在干什么呢?听见音乐和热闹,他问,在外面吗?

    嗯,喝酒呢,她说。

    外面的风大,雨大,滂沱而下,里面嘈杂。

    她说,等等,我出去和你说话!

    风雨湿痛了她。

    是不是醉了啊?

    是有点醉,她想说,可是你不在。但是她说,哪里啊?没呢,才喝一点点,还早呢。

    长夜很长,夜晚很沉重,从20:00到23:00她说,才一点点。没醉呢,还能再喝,你相不相信?

    你这傻瓜,进去吧,嗯,外头冷,叫你少喝,又忘了,早点回家吧,记得啊!

    唔,知道了,她挂断电话。转身看了看男孩慌张的表情,闭上眼睛,说,我们走吧,太晚了。

    12

    她推掉年轻男孩,独自往回家的路上走,看路边霓红灯的闪烁,积压他的话。城市的夜空,星晨寂寥。有一种想法,割碎她。

    梅雨季节的天,张扬着湿暗,膝关节酸胀,胃肠痉,重度失眠。

    凌晨二点,她从床上爬起来,披头散发,穿宽松的格子衬衫,泡雀巢咖啡,听中分贝音乐,风吹过浅蓝窗帘,思绪纷飞,漫过漆黑的暗流,指尖在疼。

    记事本上问着:为什么不和你分离?蓝色水映在白纸上,为什么?

    咖啡很苦,深夜的房间里,听女子的浅唱低吟:关于爱情/我们了解太少/爱了以后又觉得不可靠/你和我看霓红灯穿过了爱情的街道/有种不真实的味道/我们一直忘了要搭一座桥/到对方的心里瞧一瞧/体会彼此什么才最需要/别再寂寞的拥抱/关于爱情/我们总是想得太多又做得太少/深夜的声音/单曲重复到天亮/

    6:02来电话的时候,她说,以后别再打了,人家很久没睡过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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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男孩再来电话的时候,他问,你在哪?我想见你。

    以后别再打电话给我。见了也没意思。

    怎么做才有意思你告诉我?

    你这人怎么这样,反正就是没意思,和你一块喝酒喝咖啡唱歌吃饭反正就是没意思,我不喜欢你喜欢别人反正最终都是没意思。

    男孩仿佛在哭泣。好吧,希望你能快乐。真的。

    生命中有些人最终只是路过,于你于我。

    男孩偶尔来电话,她按下电话红色按钮,然后关机,这已经是她唯一不伤害他的理由。

    总会有一个人,在他的生命里等他,而她,不是他要等的那个人。

    14

    把身边路过的人全都删除,像写好了的文字全选然后删除那么简单。

    感觉是梦里,烟花灿烂。醒来,是日日夜夜重复着凌晨的清醒。

    她不知道这条路要走多久。故事片段杂乱,断断续续,其实结局早已写好。那么关于她和他的剧本里,是不是要上演一场烈性白酒的沉醉或者再一次相见的别离,是不是要她飞一次南方,然后在酒精里麻痹,用白水煮咖啡,如果再见一面了,是不是就好相忘于他们曾经走过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