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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家乡干旱，死了许多的百姓。我随着母亲一路奔波到了X镇投靠远房亲戚。
亲戚家并不宽裕，起先还是一副笑脸迎送的模样。时间长了，干脆就直接无视了我们母女两。母亲常常躲在半夜偷偷地哭。那时候我小，不懂。
后来那亲戚的汉子经常半夜爬到我母亲的床上。月黑风高，穷人家的孩子总是和母亲一起挤床睡。半夜里，床总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我睡得不沉，半夜醒来，惺忪的双眼总是看到一个大胖子骑在赤条条的母亲身上，他们都喘着粗气。
月亮映射在汉子的脸上，汉子满身是汗，母亲雪白的肌肤在月光下勾勒出丰满的体态。男人的手抓着她的胸脯，狠劲地揉捏着。下半身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就是镶在她的两腿间，粗暴地进进出出，好像一头奔驰的野马。
四岁的我无辜地睁大了双眼，看着她口里发出的呜咽声，尽管她咬着嘴唇有心隐瞒，但还是让我听到了。她的表情很是痛苦。
我扯开了被子，小嫩手张牙舞爪地朝那汉子的脸上打去，噼里啪啦的响声传出来。那汉子虽然不痛，但看着哭哭啼啼的我，脸顿时拉了下来。压在她身上不动，撇开了脸，那老虎一般的大眼睛瞪着我，吓得我全身颤栗、
“你个小蹄子。敢坏老子好事？明天老子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她一听吓坏了，双手盘上了那男人肥大的脖颈。哀求着说道：“她姨父。你别吓坏了孩子。有事儿让我和他说。”
我以为她是要向我诉苦，却没想到她反手掴了我一嘴巴。
我茫然地看着她。
她满眼含泪，却是怒骂地很有气势，声音虽然充满了愤怒，但还是可疑压低了。就怕隔壁房的小姨子听见。“你个扫把星。我没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你要是在敢多说一句。老娘以后都不要你了。”
“娘你不能不要我。如果连你都舍弃了我，那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可真的无依无靠了。”
“留着你有什么用？只会给我增麻烦。”她眼角噙着泪花，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决绝。
“娘~你不是一向最爱小莲的吗？”
男人的律动丝毫没有停止，相反在小莲的正大光明‘窥视’下反而越挫越勇。
“你个扫把星。老娘养你算是白养了。”她讲话口齿不清，双眼眯着，汗水涔涔而下。
我不知所措，觉得她受委屈，为什么却还是反过来，变成了我的错？
那夜很长，我哭得默不作声。
后来的晚上，我也渐渐习惯了。
直到有一天小阿姨发现了这事儿，他们说是‘奸情’。
小阿姨哭着囔着说要报官。那汉子就说是我娘勾引了他。
稀里糊涂的我，只是看着娘默默地哭，什么也没说。
后来我娘还是自杀了。那时候她偷偷了我个馒头，还是嗖的。
“女儿啊。以后吃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吃亏。特别是对男人。天底下没个好男人。你只能让男人对你动心，但你绝对不能对男人动情。宁可你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你。……”
熏熏日色下，她就这么坐在村尾的杨柳树下，蓬头盖脸的都是灰尘。
我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直到她落下最后一滴眼泪，倒在了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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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世不久，小阿姨，对我就更凶了。
那天，天气阴沉，总是闷闷不乐的好像要落泪一般。果然，到了傍晚，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李大婶，你看这妮子长的不错吧。”
那天小阿姨出奇地给我换了身新衣裳，换好不久，就进来了个大婶。那大婶的目光盯着我就像狼看这羊，看得我直发毛。
“叫什么？”
小阿姨说，“小莲。”
李大婶问：“这妮子的脸蛋倒是不错。卖到窑子里可以有点出息。”她满脸赞许，我却愣愣地看着小阿姨，什么叫‘窑子’呢？虽然母亲以前也说过，但我还是不懂。
“这妮子可精着呢，跟她母亲一样，是个骚狐狸。一定能卖高价。”
“一两银子，卖不卖？”
“李大婶，这也太少了吧。她可才四岁啊。”
“就是四岁，培养的本钱大，所以才便宜。”
小阿姨砸吧着嘴巴，显然对价钱不满意。
我呐呐地啃着刚塞给我的半个苹果，她们说得价钱，是指我身上的新衣裳吗？
难道一件衣裳还要一两银子，乖乖龙地洞。我一定要偷偷藏起来，换个糖葫芦吃。
“这也太少了。你看初、夜一卖可值不少银子呢。再说了，”小阿姨笑的奸滑，“现在不是有很多富家人喜欢娈童吗？何不……”
她们两不知道说了什么开心事，都笑起来。
那尖刻的笑声，我永远记得。
因为就是那次，我披着大雨，跟着李大婶，来到了个全是胭脂女人的地方。
日子的辛苦，我是可以忍受的。
但是……
我在那个地方，见到了很多次娘和那汉子做得那档子事。渐渐的，我也懂了。
直到我五岁的时候，老鸨说，这么养着我个废物，一定亏本。
她之所以对我那么不满，是因为我刻意伪装了我的面貌。把原本白皙的皮肤都用木炭隔夜化妆一次。让她们见到我都往‘将来一定是个丑女’身上发展。
所以，老鸨就对我变本加厉地苛刻。
小小的年纪，吃不饱饭，睡不好觉。
时常都是跟野狗抢食物。
那天，我已经是饿了三天了。老鸨差遣我去隔壁镇子上拉鱼车。
我一个瘦弱的孩子，走到隔壁镇上，就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双眼耷拉，双腿灌铅沉重，腹中……空空如也。
“你看那个乞丐。走着路还会睡觉哦。”
几个蜂拥而至的孩子，围着我，打趣我。
我怕生，怯懦地躲避着。
他们你一手我一手地推着我。
“好肮脏的乞丐。”
“你看她的脚趾头还露在外面呢。呵呵~看啊，流血了~流血了~”
他们幸灾乐祸地拍着手掌。我委屈地流下泪。
“真不好玩。”见我不反抗，一个小胖子撇撇嘴说道。
估计他是老大，其他人也跟着没了兴致。
我心里正高兴呢，真希望他们能早点离开我。
可是，马上我就如坐针毡了。
“李三，你身上不是有炮竹吗？我好久没放了。不如咱们把炮竹放着乞丐的身上。看看是不是也很精彩！”
小胖子一提议。那李三兴冲冲地掏出了炮竹。
我吓得心惊肉跳。慌忙躲闪着。
“哎呀，你们看。小乞丐知道闪躲了。快，李三，快把抱放她身上。我要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天啊，爆竹放我身上在爆炸。我不是会血肉模糊？
这可是会死掉的。
说什么也不让他们靠近我。
可是我低估了他们。
也不知道谁先点了个爆竹，甩在我身上，他们就捂着耳朵一哄而散，躲在墙角里看我。
我自然也是逃的。可是这个时候才发现爆竹掉到了我裤子上。因为裤子上都是漏洞，爆竹掉了进去，除非用手掏出来，否则是没法子拿出来的。
我万念俱灰，伸出了两手捂着眼睛，生怕自己看到了这悲剧。
“哇……哇……哇……”
我哭得歇斯底里，仿佛要将我几年来所有的委屈都哭掉一般。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天上掉下了一大滩的水。
我吓得如受惊的小兽。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青烟，渐而消失不见。
原来是水熄灭了火。
我这才哽咽着把眼睛给睁开了。
“是谁，敢坏了老子的好事？”小胖子怒气冲天，从墙尾里走出来。可是小胖子不知道见了谁，吓得双腿发抖。
我循着他的目光向后看去。
我看到的，是仙女吗？
“不好，老大，那是夜家的夜米珊。”
胖子急得脸都绿了，“废话，我又不是没看见。快撤！”
小胖子一句话后。几个人都如走兽散。
顿时，巷尾就剩下了我和那夜家的小姐，夜米珊。
“你叫什么名字？”
“……”
“你家在哪？”
“……”
“他们不会在欺负你了。”
“……”
“你喜欢吃糖葫芦吗？”
我双眼崔亮，怯怯地点了点头。“喜欢。”
说话声音很小，但是他却无所谓地笑了笑。
他伸出了手掌，那漂亮的手指如冰晶一般。他示意我，想用这只手拉我起来。
我吃惊不小，心跳得噗通噗通的。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
我害怕他嫌弃我的手脏，我悄悄地把手挪到了背后，默默地站了起来。
那天是我人生中的转折点。也是我新生活的开始。
我永远也忘记不了我的贵人。夜米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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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五岁就跟着他，做了贴身丫鬟。
夜米珊很特别。
他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家里。
陪伴他的只有‘琴棋书画’。
他文雅，他高贵，他温柔，他骄傲。
所有美丽的词语都用在他身上也不为过。
“小姐，为什么你总不开心？”
月冷芭蕉雨，凉了一片荷花池。
琴音铮铮，琴的主人却是发怔。
“小莲，你会寂寞吗？”
“能陪在小姐的身边，我永远也不会寂寞。”
他对我温柔地笑笑。“小莲以后长大了，也是会离开我的。”
“小莲不要离开小姐。”
“小莲要和小姐一辈子在一起。”
“一辈子？”
“对。一辈子。”
“人生短暂。睁一只眼过过。闭一只眼混混。一睁眼一闭眼。人就这么过去了。谁还会是谁的谁？又有谁会留驻在心间。”
“就是因为短暂，我们才应该更快乐地度过。难道不是吗？”
他从荷塘上收回了目光，凝视了我半响。我有点紧张，但还是倔强地回视他。
“小莲你变了。”
“变了？”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那时候我是这样吗？
或许吧。毕竟在没有遇到小姐前。我的确是‘生无可恋’。因为我没有遇到一个像让我珍惜的人。
五岁以前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灰暗。
直到某一天，我的仙女出现。救度了我 的人生。
夜米珊。
“小姐，如果你还觉得寂寞。你可以和我一起玩。”
细雨绵绵，化不尽的是缠绵的愁思。
“我们本来就在一起啊。”
我吃囧的红了脸，小姐也终于笑了起来，依旧是伸出了他白嫩的手掌。
这回，我毫不犹豫地接住了。
两手相握，十指相扣。
“小姐，这种牵手……好像是情人才该有的方法吧？”
“如果你不嫌弃，就做我的小情人吧。”
“小姐，你胡说什么。咱们两……可都是女的。”
他的神色暗了下去，我不知道说错了什么，但是他马上释然地一笑。
“那就做理想中的情人。”
“理想情人？”
“对呵。你把我想象成一个年轻英俊的少爷。我则把你想象成一个温柔娴淑的少女。”
我依着他闭起了双眼。
可是我为什么想象出来的少爷……
竟然还是小姐的模样？
难道说：小姐，你一直都是我心中的情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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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太早，花落无常。
落地有声，声如凄怆。
凄怆如我，我为何人。
何人共醉，生死相傍。
生又何欢，死又何妨。
生死不渝，此情无双。
此爱无边，此恨绵长。
爱恨之间，两眼茫茫。
天下之大，尽是苍凉。
你为海水，我为白云。
海生云生，海死云死。
海云相伴，生死相随。
人说英雄，无情无泪。
无泪不恨，无情无伤。
人算天算，万事茫茫。
百世之后，世人已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