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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到了十一月,楚菡儿也出了月子,她身子底子不错,恢复得很好,脸色红润饱满,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温婉恬静的味道。
这日,姑嫂二人坐在烧了地龙的屋子里闲聊,桌上摆了好几盘点心和水果,乳母抱着孩子去叶氏那了。
翩翩捻起一块山楂糕,一边吃一边对楚菡儿道:“嫂嫂,阿兄三年实习期已过,会不会被朝廷下派呀?”
楚菡儿正半靠在一张榻上,摇了摇头:“暂时未定,不过早晚都是要下放历练一番的。”
翩翩又拿起一块山楂糕:“如果下放,嫂嫂,你会和阿兄一起去吧?”
楚菡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嗯,你阿兄说,他去哪都会带着我,我们会把恒哥儿一起带走。”
翩翩又高兴又失落:“阿兄真要下放了,带你和恒哥儿走了,还不知道多少年能回来呢?“
楚菡儿看着她那模样也笑了,正要说什么,就见翩翩一直在吃山楂糕,这山楂糕甜中带酸,楚菡儿吃了一块便感觉牙齿都酸倒了。
她好奇道:“这山楂糕酸的很,你也能吃的下去。”
翩翩眨了眨眼睛:“酸吗?还好啊……”
楚菡儿摇了摇头:“我也就怀孕那会爱吃这个。”
这时,丫鬟荷香端了碗黄芪鸡汤进来,放在楚菡儿身边的小几前:“少夫人,把这汤喝了吧,这可是郎君出门前特地嘱咐的。”
翩翩笑道:“我阿兄可真是体贴。”
楚菡儿也一笑,坐直身子,揭开炖盅盖子,拿起调羹轻轻搅动了两下。
这鸡汤炖得极好,香味浓郁,颜色清亮。
刚想嗑瓜子的翩翩,闻到这股香味,不知怎的,胃里一阵翻搅,下意识捂嘴作呕起来。
楚菡儿一怔,一旁的凝雪见了,忙给她拍背。
翩翩忙从袖口处掏出帕子,擦了擦嘴。
楚菡儿担忧道:“你……可是山楂吃多了?反酸?别吃坏肚子了。”
又忙让荷香倒杯热茶来给她漱口。
翩翩也有点不好意思:“嫂嫂,是我不好,可能是吃坏肚子了吧,喝点热茶就好了。”
楚菡儿这才点点头:“外面天气冷,你时常把手炉揣着,暖暖肚腹,别受寒了。”
翩翩点了点头。
原本以为自己真的是吃坏了肚子,哪知过了两三天,她依旧是接二连三的反胃呕吐。
楚菡儿忧心地看着刚吐得昏天暗地的翩翩:“要不,叫陆叔叔来给你把个脉?”
翩翩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然娘亲又要担心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歇两天就好了。”
楚菡儿看着她那模样,又想起她吃山楂的样子,心头一动,将屋里的丫鬟都轰了出去,低声道:“你这呕吐的样子,倒是有些像我怀恒哥儿时的样子。”
翩翩本来是趴在榻上的,听了这话,猛地爬坐起来,一张脸开始变色。
楚菡儿瞧她这模样,也是吃了一惊,自己不过是试探一下,难道真叫她说中了?
楚菡儿凑近翩翩:“你……真的有了?可……这俩月你也没出家门呀?表哥他……什么时候来找你的?”
翩翩一张脸似染了颜料,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
眼神闪躲,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她嗫嚅道:“也……不一定是有了……”
只是这话底气十分不足。
楚菡儿扬了扬眉:“那我问你,你这个月的癸水来了没?”
翩翩咬唇不答。
楚菡儿又好奇又八卦:“表哥……晚上经常来幽会你呀?”
翩翩眼皮也跳了跳,有嘴也说不清了:“也没有经常,就,就一次。好嫂嫂,你……可别告诉我阿兄啊……”
楚菡儿似笑非笑:“难不成你还挺着大肚子成亲?”
翩翩一时心乱纷纷,瘫坐下来:“这……可怎么办呀?”
说完,站了起来,抬脚就往外走。
楚菡儿急了,忙冲着门口的凝雪凝烟道:“快扶着她,慢点!慢点!”
***
晚上,状元府,东厢房。
燕鸿瞧了瞧自己的儿子,然后让乳母抱下去哄睡了。
他又去净室沐浴,擦干头发后,就见自己的妻子靠在引枕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燕鸿笑着走过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将妻子搂进怀里。
妻子自生产完,已有两个月了。
这两个月一直记挂着她的身子,也没有动她,加上孕期好几个月,竟是有六七个月没有同房了。
燕鸿开始黏着她,一只手探入她的里衣,轻一下重一下地抚摸着。
楚菡儿本想跟他说翩翩的事,瞧见自己夫君眼里的欲望,心思一动。
她与燕鸿恩爱多年,也摸出了一点子规律,那就是男子在吃饱喝足后,心情会变得格外好。
想到这,她也软了身子,由着丈夫的性子来,二人敦伦了一番。
燕鸿帮她收拾干净后,二人又躺在了床上。
燕鸿的声音低哑:“阿芙,晚上你在想什么?”
楚菡儿看了看自己的夫君,思来想去,轻声道:“有件事,是要先告知你,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我怕母亲知道了担心。”
燕鸿诧异,从床上坐了起来:“到底何事?”
楚菡儿也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对着燕鸿道:“夫君,你……要当舅舅了。”
燕鸿眼里有一霎那的迷茫,片刻后,双眼圆睁,猛地翻身下床,趿拉着鞋,就要去取自己的厚衣袍!
楚菡儿喊道:“夫君!你要干什么去!”
燕鸿眼里怒气沸腾:“我!我妹妹天天待在府里,如何能怀孕?!好你个裴湛,当起了采花贼,在我的状元府里来去自如呢!连一年的时间都等不了!”
他鲜少动怒,此刻气得在屋里团团转:“你说妹妹她,怎的就喜欢这样一个人?”
说完,又斜觑了一眼楚菡儿:“女人都喜欢裴湛那种类型的?”
楚菡儿:……
她赶紧表明自己的想法,只差指天发誓:“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喜欢夫君这款的。”
燕鸿“哼”了一声,面色稍缓。
楚菡儿趁热打铁:“夫君,我可告诉你,翩翩脸皮子薄,你可别当面质问她,明日你不是休沐吗?把陆叔叔找来给她把个脉,若真的怀了,当务之急,你得找表哥改婚期呀。”
燕鸿又气得咬了咬腮帮子。
第二日,陆臣年果然上门。
翩翩垂着头从西厢房里来到花厅,叶氏也坐在一旁。
翩翩只觉自己一张脸羞得都没地搁了,陆臣年笑着让她伸出手腕搭在脉枕上,又伸出三个手指,往她腕上一搭。
不过片刻,陆臣年便对一旁的叶氏道:“虽然脉象微弱,但确实为喜脉,翩翩……已有孕一个月。”
叶氏眉头一直蹙着,瞪着翩翩。
陆臣年忙安慰她:“你别吓着孩子了,明日让燕鸿去找裴湛,那小子,本来就不满婚期定在明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