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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是没想到,跑了只花孔雀,反得了个金凤凰。咳咳。”金富侯身上的伤还未愈,疼痛时刻提醒着他,令他对那日的事心有余悸。
“朝觞阁的事我不插手,码头的事自然允不了你。不过我告诉你,眼下我能允的,金老二你最好见利就收,否则,以我温家的势力,你绝讨不了便宜。我温祁说到做到。”温祁掏出怀表,戴扳指的拇指抚了一下表面,转头望金富侯,桃花眼略弯,却诡谲地精光一闪,语气是平日的调调:“你尽可试试,迟一时片刻我都要你们陪葬。”
温祁说话的神情,让金富侯不寒而栗:温祁是认真的,只要是攸关锦瑟的事。
略迟疑,他有些拿捏不住尺度,锦瑟这颗筹码到底值多少,这个赌局又能开多大?
“我要黎城一半的锦绣轩”
“好。”抢了金富侯的话尾,温祁应得爽快,让他错愕:这局开的是大,而且很大。即便金富侯豪赌惯了,见到如此大的手笔,还是心虚得“咯噔”了一下,这是笔横财无疑。
锦盒被打开,一个黑布囊。温祁取出,松开布囊的口子,里面的东西裸露出来。
“温公子,这是?”刑风盯着布囊中的白色晶块。
“是海蟾酥。”蟾衣是蟾酥浆液的表皮包衣,而蟾酥是蟾蜍的耳后和皮肤所分泌白色浆液的干燥品,正是从金富侯手中换回的解葯,来解这蟾衣之毒。
“哦,蟾衣香这味毒果真玄妙。没想到蟾衣的毒要用蟾酥来解,神也是它,鬼也是它,既是毒又是葯”碧瑶滔滔不绝地对蟾衣香评头论足。“呃,公子,金老二会不会做手脚啊?”
“他不敢。”温祁吩咐“取研钵,制葯。”
服下葯后的第四个时辰,锦瑟有了好转。碧瑶帮她换下了身上的湿衣“小姐这次真是死里逃生,衣裳碧瑶拿去烧了,去去晦气。”
“叩叩叩”
温祁在门外,朝屋里问了一句:“换好了吗?”
“呃,诶,好了好了。”碧瑶卷了衣服,答着话。
温祁大步流星,快步至锦瑟跟前,碧瑶默默退出门去。
锦瑟端坐在榻上,温祁蹲下身来,握住膝上的一双柔荑,抬起头,看向锦瑟,眼里带着心疼。想起那一刻,她还受蟾毒折磨,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甚至嘴里说着让他心惊到绝望的话:让我死。
现在他必须好好看看,确定她完好地在他面前。
两人的对望带着默契,从来都如此。她能懂他,所以任由他的手指温柔地抚过她的棕色眼睛,手腕内侧平滑的肌肤,直到让他确定她是安然无恙的,然后给予一个宽慰的笑,告诉他,不管是身体还是神思都已经恢复过来。
此刻,她在看他,在听他,并一如从前那样唤他:“温祁。”
这两个字,终于将他从之前心惊和痛苦这两味毒葯的折磨中解救。她在病着的时候,他也快病入膏肓。而她,是他的解葯。
“我们回家好不好?”温祁柔声。
锦瑟不答。
“这个时候,我必须让你在我身边。”温祁继续说道。
“我不喜欢你介入朝觞阁的事。”情绪却没有一丝丝埋怨,贴心如斯,她对他怎么能有埋怨。
“前提是你得让我安心。你现在跨过这条界限了,我不得不管。”温祁放开柔荑,转而捧上锦瑟还略带苍白的小脸。“锦儿,你是我的底线,即便是你自己也不能触碰这底线,知道吗?”
“我跟你回去。”对着他,她理直气壮不起来,是心中有愧疚吧
徒留叹息。
黎城,锦绣轩分号。
“里外都布置妥当了吗?今日是我金家布庄开张大吉,手脚都给我快点儿。”玳瑁烫金撒扇摇得虎虎生风。“唉,你你你,过来,把这锦绣轩的招牌给我撤了,挂上我金家的镶金招牌!”
“二二少。”金家掌柜掖着账本跌跌撞撞地走进来,老脸上的褶子纠结在一起。
“账簿可都理清了?来看看我金家的招牌如何?”烫金撒扇比他主子还招摇。金富侯此刻可谓是由内而外地洋洋得意,以至于并未察觉掌柜的异样。
“二二少。”掌柜脸上的褶子纠结得更深。
“额嗯”金富侯抽空瞥了掌柜的一眼,方觉出他吞吞吐吐的模样似有不妥“怎么了?”
“锦绣轩的账目有问题。”
“如何有问题?”
“账面上看来,这锦绣轩确有可观盈余,不过,这几日老夫细细核对,发现”
“发现什么?”事态似要出乎金富侯的意料之外了。
“发现发现金家接手的这十五家分号,早就是个空壳子了。”
“你,你说什么?”事态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了。“说清楚点儿。”
掌柜的凑到耳边,金富侯侧脸听着,脸色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兆。
“嘭”
一股脑拂掉了案上的大件小件,却平息不了一丝怒气,上前踹飞了刚卸下来的“锦绣轩”招牌。
“温祁,我金富侯跟你誓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