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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黑陪伴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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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是我三岁的时候吧,家里突然间多了一个小东西——一只小狗,毛茸茸的,毛色黑油发亮。看样子,也就刚满月。全家人里,我最高兴了,因为我有玩伴儿了。我给它取名儿叫“黑子”

    也可能是我陪它最多,对它最关爱吧,它对我最亲了。每天早晨,我一起床,它一准欢蹦乱跳地跑到我面前来找我闹。那份亲近劲儿,常常让我忍不住弯腰把它抱起来,轻轻地抖抖、拍拍。它最喜欢我从头到背、到尾巴给它顺着毛抚摸了。我每次这样做的时候,它就乖乖地趴在我臂弯里,闭上眼睛,发出享受得非常舒服的声音来。享受够了,它就用头拱我的脸、手,因为我不准它用舌头舔,它就一直遵守着我的规矩。蛮懂事的样子。

    到我六七岁时,黑子已经长成威风凛凛的雄犬,我便叫它“大黑”大黑经我之手已经训练有素了,成了我最好的卫士和最忠诚的跟班。

    大黑最喜欢蹲在竹林里那块巨石上远望,颇有点虎踞龙盘的样子。我在屋里喊一声:“大黑,回来!”它立马“汪”地应一声,再飞奔而至。我可不敢象小时候那样向它迎面而站了,它会把我撞个屁股墩的。遭过几次,我见它冲过来,肯定侧身让它一步。呵呵,这家伙,就爱向我炫耀它的速度呢!

    “坐下!”

    它尾巴一收,后腿一蜷,坐都显得威风。

    “张嘴。别弄脏我的手。”

    它准是小心翼翼地从我手上叼过吃的去慢慢享用。训练到这一步,可不容易,但是客人常常夸,我觉得辛苦也值得。

    大黑在桌下候吃的,也与众不同。如果你怠慢了它,许久不给它吃的,它会用头拱你的脚,发出委屈的声音,提醒你忘了它呢。一旦你给了它吃的,它会再用头拱拱你,绝对不会用油腻的、脏兮兮的嘴来粘啊舔的。

    放牛啊、割草啊、约小伙伴儿玩啊我都带着大黑,它可给我争气呢!有了它,我觉得安全;有了它,没人时,也有伴;有了它,小伙伴都不敢跟我刷脾气。呵呵,好神气啊!

    姐姐也喜欢大黑,而且越来越喜欢。她老不爱带钥匙,每天放学回来,只要大黑看见她,马上就来到我跟前拱钥匙。我呢,给它套脖子上,它就一阵风似地飞回家去。后来姐姐成大姑娘了,大黑就成了非常忠实的保镖,走夜路不怕,走远路不怕,见谁也不怕。

    妹妹比大黑还小几个月,她也是一直喜欢大黑的。大黑对她最温顺,从来不调皮。我就是从大黑对我们几个不同的表现,看出这家伙的灵通的。

    当我和妹妹都上学后,大黑的白天就难过多了。从每天它跑老远来接我们、接到我们就呜咽一阵的样子,就可以想见了。不过,在我们面前,它总是那样叫人喜欢。说了你或许不信,大黑从来没有咬过人,就是陌生人来了,它也只是大声叫叫而已,绝不下口伤人的。一旦我们说:“大黑,别叫,是客人!”它就马上不吭声,摇摇尾巴,走一边儿去了。客人对它好的话,它一会儿就对客人亲近起来。物如其主,环境使然吧。

    大黑对我们家的忠诚,体现最充分的一件事是对付黄鼠狼。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什么季节了,有一天,我家挨墙的水缸后面空隙里跑进去了一只黄鼠狼。大人忙田地里的活儿,没工夫管,好象也不当一回事。可是大黑就一直守着,不时地用低沉的怒吼威胁着。从上午到下午,它都不离开一步。傍晚,黄鼠狼嗖地蹿出来,奔向屋门。大黑没有抓住,轰然一声愤怒的狂叫,就冲了出去。黄鼠狼慌不择路,就近上了一棵树。大黑就蹲在树下死死的盯着。那家伙在树上乱转,无处可逃,可能是急眼了,噌地跳下树想逃。大黑这次反应可快了。当那家伙落地的一瞬间,它已经扑身而至,一口咬住了。这是我唯一一次见大黑下口。结果不用说了,那东西怎么可能有活命的机会。晚上,我们全家好好犒劳了它,把它高兴得摇头摆尾、乐不可吱呢。

    岁月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流逝。当我快20岁的那个寒冬,17岁的大黑终于走完了它的生命旅程。我当时不在家,正在返回的路上,后来听说大黑呜咽了一个晚上才终老与它一直享用的窝里。唉,它要多活一天,也好啊!

    我和妹妹把它隆重地埋葬在它最喜欢的竹林里,让它永远与竹林同在。

    时至今日,我仍然忘不了大黑!我知道,我不可能再用17年养一条大黑一样的狗了。不过,有我这样经历的人,恐怕不多吧?既如此,我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