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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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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样的蓝如晦,一直对此人头疼欲裂、无可奈何的司少文忍俊不禁,心中直觉得太过畅快不过。

    蓝如晦代表着修真界而来,算是来使,在这样微妙的局势中,兰舟盟虽是铁了心做了选择,却不代表可以肆意得罪于他。

    如今纵观天下,局势其实十分微妙,外有妖魔这般的异族大敌当前,内里形势成为一个微妙的平衡:

    横霄剑派借着这不知从何来的剑阵之威,群战之力冠绝天下;而在隐隐的传闻中,萧辰的实力深不可测,连三派元婴心中都殊无把握可以一战;在门派财富上,横霄剑派看似失却了数千年积累,一切从头来过……可却有眼前这修真界千万年来从未有过的奇葩,以一己之力令整个修真界的财富获取方式天翻地覆。

    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没有杜子腾,三派对横霄剑派是不是现在这个态度可真不好说,门派之间的实力比拼,战力固然是极其重要的一环,可不要忘了,强大的门派战力,每一位修士的修为,那其实都是海量资源堆出来的。

    每一个强大的门派背后,绝对都是无尽的灵物资源支撑着,如果横霄剑派没有杜子腾,任它战力逆天,那也不过是昙花一现,不可持久,哪怕是耗,三派也有能耐可以耗到它外强中干的那一日。

    可是有了这么一朵奇葩在前,横霄剑派眼前这种强大就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横霄剑派到底会到什么样的境界……现在这个重新崛起的云横峰就已经令三派不敢轻撄其锋,未来,他们已经不敢想像。

    再加上三派内部情形错综复杂,门派中绝难形成一种赌上一切的决断,比如似碧、雪二派那般直接趁人之危干掉云横峰的决定,在这三派都很难形成,对于横霄剑派,到底要如何处置,内部想必也犹犹豫豫,各种不同的声音左右之下,就有了眼前这暧昧又不爽、看似亲密并肩实则彼此没有半点约束的古怪局面。

    就比如这个蓝如晦,司少文凭自己先前混迹六大派的经验完全可以推测出,也许一开始不过只是妙思书院亲眼目睹横霄剑派的强大,一时试探之举,但在其他二派知晓之后,便才有了来寻兰舟盟、甚至有再拉上兰舟盟隐隐与横霄剑派抗衡的举动。

    这种抗衡,倒不一定是要与横霄剑派开战,只是一种畏惧下本能的自保之策,谁也不知道,在外有强敌的情形下,横霄剑派的发展会给各派带来什么,如今的修真界中,横霄剑派的声势……实在是太恐惧了。

    即使是妖魔之变前,云横峰尚在之时,横霄剑派的声望恐怕都不能与现下相提并论,若有一日,横霄剑派面向天下大开山门,三派都会担忧,整个修真界会不会彻底空荡。

    这些事情司少文思虑得仔细周详,三大派的顾虑他也全然了解,但是,这不代表对于他就欢迎来使,尤其还是蓝如晦这般的来使,高调到整个长城没人不知道修真界派人来重新拉拢兰舟盟,司少文有多难做,他想过吗???

    而今,看到这令自己十分为难却不能将他怎样的鸟人被杜子腾这一军将得噎在当地,司少文只觉得太痛快了!

    仿佛是觉得杜子腾抛出了筹码却未将筹码的吸引力说得足够一般,司少文在一旁悠然道:“老蓝,你来了长城就一直在我周边打转,可没好好看看我兰舟盟在这里的情形吧?”

    可不是嘛,蓝如晦一直围着他打转,可真是把他给烦死了。

    蓝如晦一怔,随即道:“兰舟盟?你们不就一群炼器的家伙么,有什么好看的?”

    司少文嘿然一笑,朝杜子腾道:“杜宗主,您看,要不咱们四处看看,我也向您介绍一下盟内现在的情形?”

    这一笑间,杜子腾当即明白司少文的意思,心中只赞叹这位司盟主不愧曾是统领六大派之一的人物,这份人□□故、周到心思胜却多少大修士,他自然只有含笑同意的。

    司少文一拍蓝如晦的肩膀:“也好老蓝开开眼界。”

    蓝如晦本来就心中纠结,听到司少文这话登时冷笑:“你们一群铁匠还能叫我蓝如晦大开眼界?!”

    司少文竟然也不生气,只哈哈一笑,便在前头领路。

    “盟主,蓝真人……啊,杜宗主!”

    这一路行来的问候方式绝不是偶然,蓝如晦瞥了一眼杜子腾:“你在这群铁匠中……倒居然也有点声望嘛。”

    杜子腾笑而不语,最近萧辰那轰轰烈烈的表白事件让杜子腾这张脸确实名气不小,不过对于一群炼器师而言,只是一个八卦中的家伙,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声望。

    司少文对旁边的人问道:“一号实验室可有谁在用?”

    “吴长老、金长老皆在里面,辰字甲项目组正在开实测讨论会。”

    “那正好,老蓝,走吧,你不是说我们就是一群铁匠吗?好好看看吧。”司少文淡然一笑,便率先朝那个写着号码的铁门而去。

    蓝如晦狐疑着,还是与杜子腾同时入内。

    铁门之内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不同于蓝如晦印象中那种咣啷乒乓的炼器场面,这个空间中,不时可以听到剧烈的爆炸轰鸣,那声音,似乎是在进行斗法……哪有半点炼器的样子?

    而眼前所见一切,确实印证了蓝如晦的猜想,只见一个巨大的法器在半空之中狠狠朝地面砸去,轰隆响动中。

    “第六次力量测试完毕,收起73号力量仪,解除安全警戒,观察下级可以下去查看辰字甲的情况。”

    “收到。”

    “收到。”

    在蓝如晦诡异的眼光中,那巨大的法器轰鸣着收起,又变成了一堆安安静静的铁疙瘩,在蓝如晦看来,这个东西,除了像方才那样轰出力道奇大无比的拳头,根本没有半点作用,这群兰舟盟的修士煞有介事的……到底是在搞什么?

    却见一群兰舟盟修士不知从何处出来,已经围在了方才那巨*器轰出之处,然后,一串莫名其妙的东西就接连不断地报了出来:

    “六千斤力之下,破损率:一成。”

    “撕裂部位:左肩。撕裂程度:严重。”

    “模拟修士受伤情况:有,受伤部位:左肩,受伤程度预估:炼气修士,力贯肺腑,需要三转级数的灵丹才能幸存;筑基修士,左肩骨裂,左臂战力受损不危及生命安全;金丹修士,无碍。”

    ……

    更多稀奇古怪却有条不紊的汇报之后,却立时进入了七嘴八舌的讨论:

    “我不同意左胸上加那个什么额外的护镜!你们自己看,加了这么一个玩意儿,辰字甲的左部结构遭到了彻底的破坏,左肩这样剧烈的伤口,在剑阵之中,成片的修士左肩受创,这tmd靠谱吗?!”

    “左胸本就是要害所在,想要强调防护有何不妥?我们已经做过统计,这群修士中,右手剑占到七成,左手剑连三成都不到,左肩受伤又不影响大部分修士的发挥!”

    “你这简直强词夺理!这群修士中可是有不少炼气修士的!三转级数的灵丹,你以为是天下会掉下来吗?!”

    “御兽宗不是已经实现炼丹自动化了吗?些许灵丹怎么啦!加了护镜装置可以提升这些修士的生存率……”

    “就算灵丹便宜,战阵之前,谁tmd有功夫让你化开药力?你到底到没到过前线?没到过我带你去看看,同妖魔搏杀之时连喝水的功夫都可能丢掉小命!”

    “我……”

    “够了——!”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

    另一道声音亦是斥道:“无谓之争,我问你们,辰字甲研发之初,立项目标上是怎么写的?”

    所有修士整齐的声音同时响起,显是已经熟极而流,时时温故,烂熟于心:“辰字甲项目组:为研发一款适用于横霄剑阵中剑修所用的战甲而努力!”

    “不错,这是第一代辰字甲,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这群剑修在剑阵中所用,你们在讨论中脱离情境、脱离用户,只想为自己那点主张寻找支撑,简直离题千里!”

    另一道声音亦是接着道:“不错,所谓一个项目组,就是所有人向着同一个目标而建立的组织,一切决断都应当从这共同的目标出发来进行,对错自然明了。你们若是各怀心思,还谈什么项目组,趁早解散了事!”

    这番话令在场许多修士面红耳赤,呐呐难言。

    然后,先前那个声音又温言道:“好了,我知你们中许多人是第一次进入项目组,于这样的模式不甚熟悉,还沉浸在自己先前独自炼器、与同行交流时的经验中,我也不怪你们,即使是我与金长老,亦是这般一步步走来的。”

    “即使我说,你们恐怕也已经知道这全新的炼器法是何等强大,不论何等样的设计,皆通过这现场实验,以一切优劣以数据展现,可是,这样的模式之下,若只以个人之力,极易钻了牛角尖,难以成事,集思广益,这也是项目组之所以存在的缘故。”

    “尔等需知,一个炼器师走到尽头,可以炼制也不过只是一件惊天动地的法宝而已。若是一群炼器师将这全新的器道走下去,即使是我,也不知道会是怎么全新的天地,至少我们将改变的,会是整个修真界。项目组吸纳诸位,便因为你们是我兰舟盟中最优秀的炼器师,我只希望,将来你们能共同努力,让这个项目的成果最后能震惊修真界!”

    这番勉励之话令当场士气都是一振。

    然后一个修士站出来道:“多谢吴长老醍醐灌顶,先前是我偏狭了!”

    另一个修士亦是出列道:“不全是古师兄之错,我彼时亦是陷入平素那等争论的迷局中,竟是忘了项目组的初衷,实在是羞愧难当!”

    然后,这二人相视一笑,竟是同时向这位长老拱手道:“不知吴长老您可有横霄剑阵的影像,如若可以,我二人想亲眼见见横霄剑派的剑修们,了解一下他们的在剑阵中的习性。”

    这位吴长老拈须而笑:“不须求我,能做主的这位今日正好在此。”

    说罢,他竟是朝杜子腾一众人看过来。

    即使是提出这许多概念的杜子腾也不得不击掌叹道:“二位长老、还有兰舟盟诸位当真是愧煞,好一个‘项目组’!”

    即使是杜子腾本人,也没有想过,他们会给项目组这样一个全新的释义,直观了然却又贴近无比。

    然后他笑道:“诸位若想观摩横霄剑阵,我可代为联络,令几位善于表述的剑派弟子前来与诸位交流。”

    整个项目组都有些高兴,毕竟是为横霄剑派研制的战甲,若能多与他们沟通交流,更好地知道使用者的习性,这是再好不过!

    蓝如晦先前只震惊于这般与修真界惯例全然不同的炼器法子,每一种攻击方式对于战甲的损害若都能以这种方式衡量出来,那么攻击法器呢?功法呢?若是这兰舟盟今后所研制的第一样东西,都可以以这般的方式清楚地衡量出数据……那岂不是甚至都不须经过实战,那些法器的表现都会一清二楚?

    还有这项目组、贴近用户、贴近情境的炼器思想,蓝如晦不是普通修士,他不只是金丹,他还是整个修真界极古怪、极擅长思考事情本质的修士,从他喜欢探究空间法术上就可以看出究竟,或许其他人只是看到兰舟盟改变的炼器方法,可蓝如晦却能看出,只要继续这般下去,兰舟盟将来必能诞生令整个修真界震骇的法器,而且,绝不是一件,而是一大批!

    甚至,一个炼器师在这般情形下的成长、历练都不是那等传统的法子可比的……然后蓝如晦看向杜子腾,目光晦暗难明:难怪司少文根本不愿意回归修真界。

    于见识这样世界的兰舟盟而言,炼器一道上还有那许多新奇、许未知、许多绚烂可以心情探索,于真正醉心此道的修士而言,这简直是求之不得,在见识过真正的世界之后,谁还愿意将自己困在一个牢笼之中呢?可叹修真界中那些大修士们还信心满满……

    而且,看到那些微残破的实验辰字甲,银白胜雪,虽然方才吴、金二位长老批评这个项目组对项目目标考虑不够,可从这外观设计而言,已经无限接近辰字装现在的风格,显然他们也是有考量的。

    能放心让兰舟盟为横霄剑派设计战甲……这背后深深的利益互生关系显然已是牢不可破。

    仿佛是为了令蓝如晦肯定心中的猜测,杜子腾微微一笑:“这辰字甲项目,是横霄剑派委托兰舟盟成立的,项目组一应花费皆由横霄剑派承担。不只是这一项,将来,兰舟盟许多项目都会由御兽宗、甚至横霄剑派来负担。”

    蓝如晦沉默了。

    一件法器若要研制成功,先前那种种尝试,其中花费之巨,不是大宗门是绝难体会到的,因为小宗门根本没有资源、也没有相应的人才可以尝试,可横霄剑派居然肯担负这样的成本,难怪兰舟盟这般乐不思蜀……

    这个条件,修真界绝没有哪一个门派可以开得出。

    也许在修真界各派看来,这简直是一个愚不可及的决定,一个兰舟盟而已,犯得着将灵石堆起来供他们尽情地烧吗?

    但杜子腾却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划算的买卖。

    研发上的经费本就是绝不可省的,似修真界那种原本的观念中,什么以几成的概率来衡量炼器、炼丹成功率的做法,在杜子腾看来简直是一群傻叉。

    这所谓几成的成功率,意味着长期折损,意味着其中许多因素没弄明白才会存在不确定性,既然这样,他杜子腾宁愿花上一笔大价钱,将其中所有不确定性的东西全部弄明白,将几成变成十成!

    以修真界传统的炼器方式,根本不可能实现量产,因为缺乏总结,除非是同一个修士反复操作,在经验中将所有东西沉淀下来,否则,换个修士,一切等于从头再来,这样的成本岂不更高?

    对于现在的兰舟盟项目组而言,只要项目成功,实现量产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先期所有投入都会变成源源不绝的收益,当看起来海量的前期投入都分摊到数量巨大的产品上时,成本便会无限降低……这才是天底下最赚钱的买卖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以这种方式,横霄剑派一系实现了对于修真界顶尖炼器技术的掌握,这种技术是在这种方法论的引领下,是不断前进、极易传承的,不论是技术积累、还是人才梯队,都会将整个修真界远远抛在身后,可以预见,将来横霄一系会源源不绝地产生许多震撼整个修真界的法器,这已经是一个必然。

    预见到这个必然的蓝如晦心底一片翻江倒海,甚至狂妄如他,罕见的都有些失神。整个项目组都已经离开了实验室,他却兀自久久未能回神,对于一个金丹修士而言,这般的心神失守,足见此事对他的冲击有多大,这几乎是动摇整个道基的事件。

    如果说先前苍山一役,他只是对于自己的门派、对于整个修真界的表现有微微的失望,那么现在,在看到这样出现在眼前的鸿沟时,他就仿佛是一个井底之蛙突然窥见天地之大,回望修真界,那已经不是一种道德观感上的失望,那是这只青蛙回望自己曾待的那井底时的心情,那是一种综合判定上的失望:低落、复杂、一言难尽。

    有一点却可以肯定:见识过天地的青蛙再难回到过去、再难甘心待在那井底,满足于在井底呱呱叫的肤浅愉悦之中。

    看到蓝如晦这样的神情,杜子腾对司少文微微一笑,道谢之意不言自明,司少文这番邀请,也是基于他对于蓝如晦的了解,才这般对症下药,借整个兰舟盟的变化来点醒蓝如晦吧。

    自始至终,他什么也没有劝过蓝如晦,一切都是蓝如晦自己的选择。

    既为杜子腾做了说客,又没有留下半点游说的痕迹得罪三大派,真是再老道不过。

    杜子腾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对蓝如晦发出了最后的会心一击:“似兰舟盟这般的组织,我横霄剑派麾下还有禾禾草种植学会、炼丹自动化学会,专司灵物种植、炼丹等,未来,定然还会有更多的研究组织出现。在这众多组织中,除了修真界传统的灵植、丹药、炼器之外,我还有另一个规划。”

    杜子腾的声音竟变得有些恍惚起来,这似乎也是他心中思虑已久、憧憬已久的事情:“诸位有没有想过,修真界之外,会是什么模样?既然能有妖魔这般的异族自界外而来,那么……修真界之外会不会还有其他的种族?甚至是……修士?这个世界的边界到底在何处,世界的尽头应是何模样?修真界在其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会不会有其他似修真界一般的其他世界?那些世界中,亦有似我等修士这般,选择借天地灵气不断突破自我的族群……这到底是不是一条孤独之道?”

    不待杜子腾往下说,蓝如晦已是陷入另一重迷思一般接着道:“还有,所谓飞升,突破界壁去往仙界,仙界又在何处?那处与我修真界到底是何关系?那处的空间规则、界壁与我修真界又有何区别?那里是否有来自万千世界的修士……”

    这一个个似梦中呢喃的问题接二连三自杜子腾与蓝如晦这样的修士口中道出,即使司少文亦觉陷入魔障一般,情难自禁地思虑纷飞,修真界很大吗?或许吧。

    似他们这样的金丹修士已经可以在修真界中有一席之地,已经可以勉强踏足修真界中的每一处,甚至已经隐隐开始思索大道的尽头之秘,似这般的疑惑,司少文或许不似蓝如晦与杜子腾这般痴迷,可总在道途之中或偶然、或必然地飘过心间。

    在这静谧之中,在周遭的黑暗之中,在这一个个问题之前,他们这群修为不俗、远远超越凡人的大能修士,却似一个个懵懂稚童,仰望周遭寂静的黑暗,天真无知充满好奇,却有着隐隐对于未知的恐惧战栗。

    良久之后,杜子腾才低声道:“我们到底是为何而修道呢?”

    然后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道:“我曾经在年少的时候回答过,是要让天下人都可以按自己的心意过活。”然后他顿了顿道:“也许狂妄,可是,我觉得自己一直在努力,这一天并不算遥远。但在午夜梦回,仰望漫天繁星,我又会觉得,也许我修道……是为了找一个答案,找一个能解释方才那些疑惑的答案。”

    蓝如晦已经听得痴了,最后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杜道友,你这套路之深,蓝某拜服。”

    然后他仰天发出一阵大笑:“哪怕忘恩负义、背弃师门,在这个答案面前,蓝如晦亦此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