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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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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你也不愿意见到,你的父母和至亲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再做一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顾盼生辉的女孩子唇边噙着自信的微笑。

    陈彻再一次看呆了。

    她这是在帮他?关心他?

    “毕竟像我这般恩怨分明的人太少了。”慕婳尾音高挑,一脸得色,“换一个人,陈四郎,你这关怕是很难过。”

    慕婳走到正堂之外,在阳光下她是那般的耀眼璀璨,自夸的话语不显得突兀,只觉得她还算谦虚。

    “似你这样的木头也太少了,明明是个女孩子,比男子的心还……大!”

    胸襟宽广,恩怨分明,这是慕婳的优点。

    然对被慕婳撩拨得春心荡漾的少年却是一道很难迈过去的坎儿。

    陈四郎缓缓握紧拳头,慕婳,我会补偿你!

    无论你需要,还是不需要。

    不是因父母亏欠你,而是他想保护慕婳,那个令他心动,令他有时恨不得死死……禁锢在他怀里疼惜宠爱的女孩子。

    咕噜噜,井口那边传来提水的声音。

    慕婳看过去,一位妇人打扮衣着朴素的女子费劲摇动轱辘,她身体几乎探到井口……垂下几缕发丝黏在额前,纤细的胳膊费力去提盛满水将要被摇至井口的木桶。

    突然,绑在木桶上的绳子断了,木桶瞬间掉落入深井中。

    打水的妇人身体一歪,没能抓住木桶,却因惯性,头部朝下向深井中栽去。

    “啊,啊。”

    她高声尖叫,双手乱抓,期望能抓到什么稳住身体。

    陈家这口井是深水井,跌进去的话,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陈父陈母他们怕慕婳报复,一早带着陈小妹躲到后院喂猪,割草去了。

    前面只有还在正堂中的陈四郎和在正堂门口不远的弟妹,这两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担,都是没力气的。

    三弟妹防备着她,虽然她们都是陈家的寡妇,可弟妹更年轻,平时更得公婆的喜爱,娘家也比她娘家更有脸面一些。

    她们妯娌关系平平,偶尔还会互相下绊子,弟妹是不可能救下她的。

    感觉手臂被人拽住,她赶忙借力稳住身体,趴在井口喘着粗气,“好险,好险。”

    是谁帮得她?

    当她看清楚面前站得少女时,露出惊讶之色,“慕婳……慕小姐。”

    哽咽说不出更多的道谢话,她脸上浮现一抹愧疚和感激。

    慕婳竟然在危机关头不计前嫌救了她一命。

    因慕婳同陈四郎定亲的事情,她在外面没少说慕婳的坏话,去左邻右舍串门时,也总说慕婳嫌贫爱富,性情暴躁,偷听到婆婆从京城带回来的消息后,她更是把慕婳贬低到极致。

    这些闲言碎语,慕婳不可能不知道。

    慕婳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异样,一抖麻绳,井里传来麻绳击打水面的声音,“走你!”

    砰,落入井水中的水桶好似长了翅膀,伴随麻绳的晃动,飞出了井口。

    不说一旁的胖丫,就是听见尖叫声赶过来的陈母等人也一起见证了奇迹。

    陈四郎站在正堂门口嘴角微微翘起,眸中闪过不容错辩的欣赏,亦有一分自愧不如,以及淡淡的感激。

    倘若是他,面对曾经败坏自己名声的人会施以援手吗?

    在危难时,多想一会儿,那人就没命了。

    慕婳……她尊重每一条生命。

    不是胸襟宽阔,生性善良,又是什么?

    她纯碎澄澈得令所有非议羞辱过她的人汗颜。

    “我教你一种绑绳子的方法。”慕婳一手提着木桶,弯下腰来拽住麻绳,对陈家寡妇道:“易学简便的方法,承重力强,活结不容易开,学会以后,你再提水轻易不会再出意外,除非麻绳突然断掉了。”

    陈二嫂抹着眼泪,哽咽连连道谢。

    慕婳讲解一遍用麻绳打结的方法,问道:“可看明白了?”

    “……嗯,嗯。”

    “我还是再做一遍。”慕婳虽然见她连连点头,但明显她心不在焉,很显然心思没用在打绳结上面,抬头看向陈四郎,“你过来,好好看看,一会儿再讲给你嫂子听。”

    陈四郎犹豫片刻,走过来且缓缓蹲在慕婳身边,难得乖顺听话,认真看慕婳的手指灵活在麻绳中穿梭。

    她的手指有厚厚的茧子,比他嫂子手上的茧子还要厚。

    陈四郎悄悄瞄向慕婳脸庞,以前慕婳顶着一张掉脂粉的白脸令人不敢近视,洗去脂粉后,慕婳明艳漂亮,然她的皮肤细看之下显得粗糙和暗黄,稍稍拉低她的好颜色。

    “你看我做什么?该看得是绳子!”

    慕婳熟稔般抬手给了陈四郎脑袋一下子,“我脸上有花?还是突然变漂亮了?”

    女孩子都在意是否美丽。

    既然她是女孩子,也要同多注意一点。

    她记得几个保养皮肤的方子,当时还是……横竖能用上的,过不了半年,她脸上的肌肤一定会有所改善,变得粉嫩白皙!

    陈父等人倒吸一口凉气,每次有人碰陈四郎的脑壳,四郎总会大发脾气。

    万一四郎同慕婳发脾气……额,陈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笑容灿烂有点似傻兮兮的少年真是他儿子?

    陈母脚边的小黑吐着鲜红的舌头,死命摇晃尾巴,呜呜低声叫着,盼望慕婳的手爱抚自己的狗头。

    “四哥同小黑撒娇时,有点像呢,是不是,三嫂?”

    “……”

    陈三嫂紧紧抿着嘴唇,慕婳和陈四郎谈笑风生,他们之间的默契熟稔,深深刺痛她的眼睛。

    慕婳到底是否动心还看不出,毕竟慕婳身上没有女孩子面对心上人时的羞涩,腼腆。

    然陈四郎看慕婳的目光专注且隐隐发亮。

    她多希望四郎能那般看自己呀。

    慕婳再一次示范后,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笑道:“你若是要增强体魄,不如每日打水,一来可以让你嫂子轻松一点,二来……效果绝对比你方才练得庄家把式强。”

    “我练得有那么差?”陈四郎听出她的嫌弃意味,不服的反驳,“我只是刚开始练。”

    “下盘不稳,脚下无根,碰上高手……你就是被擒拿的命,增强体力还不如多做一些打水砍柴的活儿。”

    慕婳背对着陈彻摆了摆手,“要不就多读几本书,留下点锦绣文章,铭传青史。”

    “你没有习武的天分,想要文武双全,等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