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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老冯爷之知足常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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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北安州,刚刚收了苞谷,失去了金黄果实的秸秆,孤零零站在田野里,迎着寒凉的北风,招展着手臂,最后肆意的摇摆。

    辛勤的农人,自然没有让它们嚣张太早,一把镰刀横行天下,很快就还了大地一片本来颜色。

    但是老熊岭一带的秸秆却是幸运了那么一丝丝,可以多吹两日北风。

    没有别的原因,实在是因为老熊岭的定海神针,年岁最大的老冯爷,正庆贺六十六岁大寿。

    别说老熊岭上下,有一个算一个都从外地赶回,就是北安州大大小小的官员,世族,乡绅,也是尽皆到场庆贺。

    原本松木钉成的简陋山门,如今早就换成了两扇胡杨树的大木门。这还是几年前,草原王特意让人送来的,据说是天下第一烈性的木质,即便没了生机也能枯站一千年,即便倒地埋进尘埃,也能死倔强着一千年不腐烂。

    这可是同老熊岭老少爷们的脾气太贴合了,于是两扇大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喜爱。

    老冯爷干脆大手一挥,直接把山岭口两侧砍了三丈远,建了两座门房,尽皆是三层小楼,楼顶留了平台,防备将来万一有个危险,这两座小楼就是老少爷们的战斗之地。

    左侧的小楼,夜里睡了巡逻队,白日里也有当值的人负责看守。右侧的小楼就被刘婶子带了女人们霸占,二楼三楼做库房,放了粮食和各色干货,还有临时歇息的房间,一楼就整个打通,大半做了灶间,搭砌了十几口大灶,小半空见就堆满了木头绊子。别说日常作坊和巡逻队开伙吃饭,就是阴天下雨,整个老熊岭聚来吃饭,存下的粮食和柴火也足够坚持半月以上。

    另外,赵家村幸存的乡亲们,早就住上了新院子,甚至房顶瓦片都被雨水冲刷的有了几分岁月的痕迹。为了区别于原来的村名,也为了纪念他们新生的日子,村落取名新村。

    几年前那次地动,若是放在往日,就是幸运活下来的人怕是也要流离失所,但是如今他们住上了新院子,甚至后生娶了媳妇,寡妇招赘养育子女,老人也是安养晚年。

    农忙时候,照顾田里庄稼,农闲时候就在老熊岭的作坊做工,或者出门做些小买卖,日子都是红红火火。

    老熊岭里,更是一片新气象。

    山顶十八家的院子,虽然没有明说,但谁也没有扩建,顶多是把土坯房改了砖瓦院子,其余格局和占地都是老样子。若一定要说多建了什么,那就是皇后娘娘进京后建起的那座祠堂,高大气派,供养了十八家的先人,每到年节必定祭祀。平日各家轮流过来看守打扫,香火不断。

    几年过去,各家的温室冬日时候依旧是温暖如春,即便在如今这样的时候,冬日种菜人尽皆知,不缺柴火,有些本钱买海布的人家都能种出一筐青葱,两筐菠薐菜。

    但整个北地,甚至整个大元,都约定成俗一件事,老熊岭十八家种出的青菜是最好的,也是价格最高的。

    没有别的原因,许是因为这岭上的水土养育了大元最传奇的皇后年年,许是这岭上有灵气,总之这里的菜就是比别处金贵。每年到了冬菜收割的时候,北安州里都要疯抢一通。若不是老熊岭老少爷们都是本分之人,又有老冯爷这样睿智的老辈儿人压着,怕是价格要比当初第一年种菜还要贵的多。

    当然,周边临近的乡亲,家里若是实在不宽裕,买不起海布扣温室,那也没关系,可以种蘑菇窖。

    老熊岭上下早就请示过皇后娘娘,然后种蘑菇的秘法传了出去,不过是夏日里最容易得的蘑菇土,房前屋后随便挖个地窖,把土堆进去,冬日里喷些水,烧点火,新鲜的蘑菇就冒出来了,卖去城里一样不少得银钱。

    若是连蘑菇窖也懒得挖,那还是没关系。家里有爷们就上山抓鹿,套兔子,打野鸡,猎貂皮。

    鹿养大了,割鹿茸卖药铺,鹿肉鹿血都是值钱物事。

    而兔皮,艳丽的野鸡羽猫,还有貂皮都可以卖箱包作坊。

    总之,只要不偷懒,整个老熊岭方圆几十里,甚至整个北安州就不会有人担心饿了肚子,缺了过冬的棉袄。

    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北安州却是出了一个皇后,整个州府的百姓受了莫大的恩泽。

    所以,这次老熊岭给老冯爷这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做寿,一反以往的低调本分,难得的热闹一次。

    岭下原本只有六七座院子,这几年十八家纷纷娶儿媳妇,又添了十几座,分列山口左右,远远看去如同侍卫一般,倒也整齐爽利。

    岭上因为当年皇后娘娘未嫁之时留了太多的东西,不好接待外客。倒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之物,只是那些东西,是属于老熊岭众多乡亲的回忆。就如同皇后娘娘回来省亲时候说的,只要踏进村口,她就是陆家小米,不是大元皇后。

    而这些东西,这些回忆,就是寄托了乡亲们对于自家闺女小米的想念。

    外人就是相处再亲近,也不能触碰一丝。

    再说,若是京都无事,获封国公爷的陆老爹也会回来小住,万一放进来的人存了恶念,伤了国公爷,那整个老熊岭可就真要爆炸了。

    基于这般考量,前年,岭下划了三亩地,建了一座大院子,作为国公府的别院,没有什么精致的假山花园,毕竟不远处的山水才最自然,最美。

    这院子里只分了前院后院,但凡有喜庆之事,需要接待外客,前院坐男客,后院女客,区分鲜明又不失礼,实在再好不过了。

    这次寿宴也是如此,整个北安州的大小官员,连同所有乡绅世族,一个不落的都顶着寒风赶来恭贺吃喜酒。

    前院正房正堂里,迎面摆了桌案,案板上供了一副“寿”字,还有一双手艺算不得好的黑缎子棉鞋。

    但谁也不敢挑剔,那“寿”字是不是写得好,那棉鞋是不是精致,甚至没人敢多看一眼,行礼都深恐不恭敬。

    因为这两样东西被一对侍卫亲自从京都送来,寿字出自当朝皇帝之手,那双棉鞋则是皇后娘娘的针线。

    这要多大的颜面,多大的福分才能收到这样的寿礼啊。

    怪不得老寿星坐在供桌旁边的太师椅里,笑得如同弥陀佛一般。

    赵志高如今还是北安州的知府,当初一心调回京都,脱离这贫穷又偏僻之地,但这几年他可是绞尽脑汁想办法,就为了留在北安州继续做官。

    若问他原因,那供桌上的两样东西就说明了一切。

    皇后娘娘出自老熊岭,又是有名的顾娘家,从来不因为娘家是一群猎户就慢待半点儿,甚至如今还经常送书信和东西回来。再说皇帝当年落难时候,在老熊岭养伤,结实了皇后娘娘,更把老熊岭当第二个老家了。逢年过节,赏赐就没断过。

    不论谁坐在北安州知府的位置上,那就在帝后心里挂了名字,只有好处,没有一点儿坏处啊。

    “老祖宗,今日虽说六十六大寿,但这气色若说刚到知命,怕是也没人怀疑啊。老祖宗实在是有福之人,让下官羡慕。”

    赵志高这般带头奉承,其余众人自然跟从,“是啊,老祖宗仙颜不老,多福多寿。”

    老冯爷笑着同众人拱手行礼,若是前些年,这样的时候,他必定会惶恐忐忑,但这几年,几乎每日都要见到这样的阿谀的脸孔,灌了满耳朵的好话,是个人都会麻木。

    “各位大人,乡邻,真是客气了。原本老头子也不打算过什么寿辰,但是皇后娘娘还记得老头子今年正好逢双六之寿,娘娘不能回来,很是懊恼。老头子无法,只能白两桌酒席,热闹一下,待得报给娘娘知道,娘娘也能稍减思乡之情啊。”

    “娘娘贤德,这么多年对咱们这些家乡人多有照拂,实在让下官和北安乡亲,感激之极。”

    提起皇后娘娘,众人更是打了鸡血,恨不得嘴里夸赞出花朵来。

    老冯爷身侧站了刘小刀,眼见老冯爷轻轻敲了敲手里的烟袋锅儿,就赶紧上前招呼道,“各位大人,酒席已经备好了,还请移驾。乡野之地没什么好吃食待客,还请各位大人多包涵一二。”

    “刘先生客气了,谁不知道早前一个月,您就天南海北寻稀罕吃食用物了。今日我们可空着肚子来的,就打算好好吃一顿呢。”

    不知道谁应了一句,很是俏皮,惹得众人都是笑起来,纷纷起身跟随刘小刀转移到款待贵客的偏厅。

    北安州如今是国公府的封地,京都很多人都曾给陆家推荐过门客或者知事一类,但陆家都拒绝了。

    外事用了荒原书院老院长推荐的一个弟子,内事就落到了小刀头上。如今在北安州,很多陆家事都是他做主,众人自然也免不得一路奉承。

    后院女客自然由陈月仙招呼,她本是商贾之女出身,打理内宅自然没有问题,但陆家突然一跃成了皇亲国戚,国公府门第。陆老大又是长子,直接封了世子。

    这般说来,她那点儿精明就实在不够用了。

    小米初入宫,也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手送到娘家帮忙,于是就求到了铁夫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