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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魏郡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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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和十五年,六月初五,邺县城郡守府。

    石守信率领大军在城外扎营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城中一众守军,不过邺县城之中只有三万人,而且无论是徐明辉还是郑渊都不敢主动出城迎战,所以在接到石守信大军扎营的消息之后,也只能吩咐城外一众斥候仔细查探。

    为了好好应对此番鹰扬军来攻,徐明辉立即召集城中主将连同太守郑渊在内一起商议应对之策。

    此时在郡守府议事厅之中,徐明辉正高坐于首位,而下方则是郑渊和其麾下大将钟宣,还有谋士陈元朗。

    徐明辉今年二十七岁,身形略显修长,相貌也是一表人才,自从他出身之后不久徐邦瑞就已经逐步掌握了整个洛阳城。作为徐家第二代之中的佼佼者,徐明辉身上自然少不了一番气度。

    此时虽然是在郑渊的郡守府之中,不过郑渊已经名义上归降了徐邦瑞,而徐明辉此番前来邺县城实际上就是钦差特使的身份,再加上他乃是徐邦瑞侄子,所以郑渊也只能让首座让给他来坐。

    看到郑渊等人已经到场,徐明辉开口道:“城外斥候禀报,鹰扬军大营已经安扎妥当,此次大军主将乃是石守信,副将乃是王景山和夏侯成,鹰扬军总兵力一共五万人,其中步卒四万骑兵一万,诸位以为,接下来石守信将会如何攻城?”

    对于此次前来邺县城的任务,徐明辉实际上是不太愿意接手的,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整个冀州全境只剩下一个魏郡还没有落入赵弘手中。也就是说,在冀州方面鹰扬军的实力要比魏军强了太多,一旦赵弘对邺县城展开进攻之后,区区一座邺县城自然是很难守得住。

    不过徐明辉不愿意前来,徐邦瑞却是不可能白白放过魏郡这么一块肥肉,所以在郑渊决定归降自己之后,最终还是派出了徐明辉率军前来协助。

    听到徐明辉说完这些,陈元朗开口道:“石守信大军初到,此时虽然已经安营扎寨完毕,不过他们还需要休息一两日才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发动进攻也就是这一两天了。”

    徐明辉略一点头,然后对着郑渊开口道:“郑大人,城中守备力量组织如何了?”

    郑渊拱手道:“将军放心,城中已经粮草足够大军消耗半年以上,而且各种滚木擂石等守备器械同样是准备了许多,如果石守信想要发动强攻,到时候自然能够让他们损失不小!”

    徐明辉毕竟刚刚来到邺县城不久,所以城中许多事情还了解不深,不过此时听到郑渊的保证,倒也是逐渐放下心来。

    略一点头之后,徐明辉开口道:“诸位,赵弘刚刚拿下冀州不久,而且北部还有李行泰所部的幽州军蠢蠢欲动,所以他也抽不出太多的兵力前来攻打我们。只要我们能够齐心协力挡住城外的石守信所部五万大军,将来洛阳城方面主公自然会不吝重赏!”

    因为石守信还没有催动大军开始攻城,所以此次会议实际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最多只是徐明辉在开战之前给城中一众守军鼓鼓气而已。

    又商议片刻之后,众人便各自散去。

    元和十五年,六月初八,夜中。

    石守信所部大军在六月初就赶到了邺县城之外,安营扎寨也不过是两三天的事情,但是在营寨安置妥当之后,石守信还是没有开始展开进攻,这一点徐明辉却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此时虽然已经是夜深时分,不过徐明辉仍是在府中没有睡下,而是仔细琢磨着石守信的打算。

    不过就在徐明辉暗自思索之际,忽然听到自己麾下副将欧阳夏在门外禀报道:“报!将军,属下有紧急军情前来禀报!”

    徐明辉立即心中一紧,然后喝令道:“进来说话!”

    欧阳夏乃是从洛阳城方面跟随徐明辉一起前来的魏军大将,此次乃是作为徐明辉的副手。

    从门外进来之后,欧阳夏立即开口道:“将军,我们安排在郑府附近的密探刚刚从一人身上截获了一封密信,还请将军过目!”

    郑渊虽然已经投靠了徐邦瑞,不过徐明辉可不敢对他百分百信任,所以早在入城之后就已经暗中命人将郑渊的府邸监视起来。此时听到欧阳夏说完这些,立即从他手中接过书信看了起来。

    匆匆看罢之后,徐明辉脸上先是大怒,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欧阳夏开口道:“你有什么看法?”

    欧阳夏皱眉道:“将军,这封书信应该确实是敌军主将石守信所写,但是送信之人被我们抓住之后立即自尽而死,所以我们根本来不及审问。如果单凭这一封书信就跟郑渊翻脸的话,只怕有些过于莽撞了。”

    徐明辉冷声道:“哼!郑渊这狗贼能够投降我们,未必就不能再暗中投降赵弘,石守信所部大军已经安营扎寨完毕,结果却迟迟不肯攻城,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之处?”

    欧阳夏开口道:“末将确实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仅凭一封书信就怀疑郑渊此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也有可能是敌军主将故意设下的反间计,好让我们怀疑郑渊然后跟他内斗。”

    略一沉思之后,欧阳夏建议道:“不如我们带着书信前去找郑渊,然后让他自己亲自解释一番?”

    作为徐明辉的副手,欧阳夏本人还是颇为稳重的,在鹰扬军兵临城下的节骨眼上,欧阳夏倒是并不愿意跟郑渊翻脸,所以这才建议徐明辉直接去找他对质。

    徐明辉摇头道:“如果郑渊果真跟石守信有勾结,我们拿出书信之后此人要么狗急跳墙要么就是死不承认。可如果此人没有跟石守信勾结,我们拿出这封信来,只能证明本将不相信他,而且暴露了我们一直以来对于郑府方面的监视!”

    说完这些之后,徐明辉冷声道:“石守信迟迟不肯催动大军攻城,这里头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你让下面这些斥候都小心点,这几天给我仔细看着郑渊的府邸,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前来禀报!”

    从自己的直觉来说,欧阳夏并不觉得郑渊会跟城外大军有所勾连,但是石守信所部大军一直在城外引而不发,这一点同样是难以解释清楚。所以听到徐明辉的吩咐之后,欧阳夏立即抱拳道:“末将遵命!”

    元和十五年,六月初十,下午时分。

    郑渊此时在自己书房之中却是有些坐立不安,城外鹰扬军的营寨已经安置妥当四五天了,结果鹰扬军主将石守信一直没有催动大军开始攻城,对于这一点郑渊同样是有些想不明白。

    越想越烦之下,郑渊对着房门外的侍卫吩咐道:“再去取些冰块来!”

    眼下正是六月中旬的酷暑时节,书房之中虽然已经堆积了不少冰块用来降温,不过郑渊还是觉得有些烦躁不安。

    听到郑渊的吩咐之后,门外一名侍卫正准备前去取冰,结果却忽然看到大将钟宣来了。

    作为郑渊麾下的心腹大将,钟宣前来此处倒也不需要进行通报,不理会书房门外对自己行礼的两名侍卫,钟宣立即大步走进书房之中,然后对着有些诧异的郑渊抱拳道:“大人,末将有事要禀报!”

    看到钟宣来的匆忙而且语气略显恼怒,郑渊立即心中一沉道:“何事禀报?仔细说来。”

    “大人,陈元朗这狗贼已经暗中投降了徐明辉!末将为了搜查潜伏城中的鹰扬军暗影卫,同样是在城中布下了不少眼线,不过前几日忽然有人禀报说陈元朗跟徐明辉来往过密,末将仔细探查之下才发现他早已经暗中投降了徐明辉!”

    陈元朗原本乃是郑渊麾下的心腹谋士,不过当时鹰扬军攻破信都城准备南下的时候,陈元朗也在琢磨到底要不要趁机投降赵弘。但是被陈元朗一番劝说之后,这才最终答应了投降徐邦瑞。

    此时听到钟宣这一番禀报之后,郑渊立即猛一拍桌子怒声道:“好个吃里扒外的狗贼,我说他怎么当初一力劝说本官投降洛阳城,原来是早已经暗中被人收买了!”

    钟宣怒声道:“大人,这狗贼吃里扒外,要不要末将这就立即将他抓来!然后一刀砍了!”

    郑渊此时同样是心中愤怒不已,不过听到钟宣的建议之后,最终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沉声道:“不要冲动,眼下城外还有大军压境,城中除了我们之外徐明辉手中同样还有一万余大军。这狗贼此时肯定是处于徐明辉的庇护之下,我们再想动他已经晚了。”

    看到钟宣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郑渊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大人,鹰扬军自从赵弘起兵以来,基本上是战无不胜。以信都城的防备都没能挡住他们破城,属下实在是有些担心我们也会守不住邺县城啊。若是万一城破的话,到时候咱们岂不是,岂不是要给城中那些魏军一起陪葬了?”听到郑渊的询问,钟宣猛一咬牙道。

    郑渊叹息道:“这个时候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们当初已经拒绝了赵弘的招降,现在就算是想要重新投降,徐明辉也是第一个不答应。更何况没有人喜欢降而复叛之人,就算是我们能够绕过徐明辉投降城外的鹰扬军,你觉得城破之后赵弘会绕过我们这些两面三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