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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黄总和龚总已经三点十七分，但他们两位并没有不悦，反而一副怕我们不来的表现。他们这态度绝对是曹允芳做过工作的缘故，她付出了什么不知道，反正她没骗我们，就是来直接签合约。中间只是谈了些细节，十多分钟搞定，三点五十分，两位老总一起送我们到路边。
接下来，曹允芳送我们去车站，让我们搭地铁。
地铁口分别时，她拉着苏艺秋说了有一分钟悄悄话。说的什么内容我听不见，但这期间她的目光投我身上有四次。第一次脸上带着笑容，第二次脸上带着疑惑，第三次似乎带的怀疑，第四次比较很复杂，有不理解，有不相信。不过一分钟，一张脸变了五六种色彩。
下了地铁买票的时候，我问苏艺秋刚刚曹允芳说了什么，苏艺秋给我三个字，别八卦。
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我不说话，跟着她走。旅行包还是我负责拿，还包括新买的东西，组合成两大袋。她什么都不拿，一副她是主子，我是奴才的嘴脸自顾自走着。
我记仇了，所以上了地铁坐在车厢内，她问我问题的时候，我回赠了同样的三个字，别八卦。她问的问题是关于黄小淑的，比如黄小淑出国留学是自费还是拿奖学金，她家庭什么状况等等，我妹林艺馨和黄小淑性格是不是差不多之类。
见我态度不对，她没搭理我，她玩手机，似乎和谁发了几条微信，然后望着窗外发呆。
五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她似乎都没动过，我稍稍担心的问：“你想什么？”
苏艺秋反问：“和你有关系？”
“好吧我回答你，黄小淑拿奖学金，她算是个学霸。她家的情况没什么特别，他爸在他三岁多的时候已经病死，她妈在税务大厅上班。我妹性格没那么放，但同样喜欢闹，区别是她只闹我一个人，对别人很规矩。到我问你，我们的关系，你是怎么和曹允芳说的？”
苏艺秋冷哼了一声：“我说怎么突然那么爽快告诉我，原来想着交换，你太现实了。”
我说道：“你问的是私事，而我问的是有关于我们的事。”
“我没说实话，我懒得说完还要一通解释。”
“她让我努力这是几个意思？你又说过什么？”
“她知道我的人生目标，她以为我改变了让你努力维持吧。”
原来如此，想了想，没别的问题了，我闭嘴。
苏艺秋继续：“你和黄小淑真的很少联系？”
“比较少吧。”
“你们那么亲，不应该是这样。”
“她和林艺馨联系比较多，和我，有时候我经常不回复她。”我说完才发现不对劲，“你干嘛对她那么有兴趣？”
“她的性格让我想起一个人，她们同一个性格。”
“谁？”
“我小姑，她说话也爱叨叨叨，话里带着很多意思，不会很明显但你又能听明白她想干嘛。我爸对着她的感觉就好像你对着黄小淑那样无可奈何，想骂骂不出，不知道怎么骂，不骂又感觉不对。哎，我小姑很好的，很疼我，但是……她走了，骑摩托车掉河里。”
好吧，我错了，怪不得她不说，原来是伤心事：“对不起。”
她再次不言语，望着外面，整个神韵和上一次望出去的时候区别很大，上一次是稍稍生气我说的话，这次是回忆起一些或甜蜜或苦涩的事。真觉得她挺可怜，在她身边都意外走了多少个了？锦叔的女儿是一个，她小姑又是一个。但有句话也真的是有道理，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比如，白玉洁，小时候父母惨死车祸，舅母死在身边，血还溅到她脸上，何其恐怖。
我没试过那么惨，我出生前爷爷奶奶已经去世，我外公也已经去世，剩外婆。但因为改嫁了外婆不是特别亲我们这边，当时我还在上大学，我妈和小姨都没让我回去，事后才通知的我。所以我真正见过的死人，或者说死在我面前的人，就一个，杨昊霖。
不经不觉，地铁把我们送到关口。
出关手续没有进关手续复杂，除了带回来的东西要被检查之外，所需要的时间短许多。我们还有空逛免税店，但我得说，绝对不是我想逛，他妈的我拿的东西已经够多，我难不成想累死自己？我只是随便逛逛，看看里面到底卖什么，坑爹不坑爹。
逛了一圈，苏艺秋买了两罐茶叶抱着来到跟前问我买不买东西？我问：“我没钱，就剩一百块，我买了你帮我给吗？”
苏艺秋翻白眼：“看你这抠样，刷卡行吗？微信支付行吗？”
“没开通，你帮我给我就买。”
“行吧，看在这几天你的表现貌似还不错的份上。”
我几乎条件反射般，立刻放下东西，火箭的速度跑去拿了两条香烟。见苏艺秋脸上仍然挂着笑容，我又继续拿两条，她竟然继续笑。我靠我还客气个屁，看见适合的东西就往蓝子里面一通捡。价钱我有稍微看过，加一起要三千块左右，我觉得自己好坑，所以提着蓝子回去给她的时候，我一颗心七上八下。
店员都看着我的，你说她要是不结账，我还要放回去多丢人。
苏艺秋也是发神经了吧，我把蓝子递过去，她竟然高高兴兴接过来结账。
不过她同时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比如纸巾，对，就是纸巾，十二卷一长条，足足买了五条。
她家那么缺纸巾？
稍微一想，我靠我知道了，这里去停车场还要一段路，本来东西就很多，她再买这么多，我压根无法弄出去。
冲过去想阻止她，来不及，她已经买完单，她带着邪恶的笑容对我说道：“呵呵，拿东西走了……”
她先走，空身。
我抽了自己一巴掌，我让店员帮忙，这儿塞哪儿放，纸巾用两只大袋放着，中间绑绳子挂我身上，赶紧去追。
人来人往，看见我那衰样，大部分目瞪口呆，小部分捂嘴偷笑，更小一部分拍照拍视频，显然要上传朋友圈，说看见个疯子之类等等。事实上我真的像疯子，他们又没看见我是从免税店买的东西，还以为我在香港买的呢，如果不是有病，不是疯子，谁在香港带纸巾回来？而且还带五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