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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初露。
萤瞳从榻上坐起，映入眼帘的混乱一幕，惊回了他的思绪。
这是他的寝殿，玄胤早已不知何时离开，怕是已经回到他自己的住处去了。
昨夜的记忆涌上脑海，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似乎都不足以诠释他的感受。
双拳紧捏，咔咔作响。
玄胤这个混蛋！！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那般护着他成长的一个人，竟然是潜伏在他身边的一头狼。
平日里不动声色，而在被他激怒之后，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霸道得令人侧目。
他以为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是见不得光的，所以遮遮掩掩的就怕被玄胤知晓。
谁知道，他与他，同样是见不得光的。
两人之间唯一也最大的差别，大抵是玄胤比他更有勇气，敢于直接挑破这层关系。
思索间，萤瞳回头，身后凌乱的床褥在真真切切地提醒着他……
这一次，他是真的做下糊涂事了。
他虽百般不愿，身却听从了心的安排，现下回想起来，才觉得懊恼不已。
殿外有妖将走近，小心翼翼地开口：“吾王，吉时快到了。”
闻言，萤瞳这才想起，今日还有一件大事。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
罢了！
正如玄胤所说的，昨夜的糊涂事，就当是他还了他这么多年来的相护，从今往后他不欠他什么了。
而且这话，他昨晚羞愤之余也说过了，依着玄胤的听力，理应听得清楚。
一挥手收拾了殿中狼藉，稍稍整理了一下穿上身的衣物，萤瞳扬声朝殿外开口。
“让他们进来吧。”
话落，早已等候在外准备为他梳洗的侍从鱼贯而入，不多时便为他理好了一切。
萤瞳随着他们，一步步走向妖族大殿。
远远的，尚未入门，他便见到了居于最前方右侧位置之人。
依然是一袭玄色衣袍，墨发慵懒地披于身后，单手撑额，双眸微闭着，好似在假寐一般。
然，这会儿却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眸光，他骤然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透过人群中间的通道，径直落到他的身上。
无波无澜，就好像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萤瞳敛下眸，暗地里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心中的愤懑，也只能化为无声的力道，透过指尖，狠狠掐入自己的掌心。
而这一切，皆掩在袖下，旁人不得而知。
身侧无人，萤瞳扭头，看向跟随在旁的妖将，低声问：“她呢？”
按理说，作为准妖后的晚灵该到了才是。
妖将垂首：“属下去看看。”
不曾想，人刚一转身，还没挪开步子，就听远远的一道惊呼声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吾王，不好了……”
妖将黑了一张脸，上去就是一挥手将那侍女打趴在地。
“放肆！你难道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大呼小叫还说什么不好了？小命不要了是不是？”
那侍女自地上抬起头来，脸上布满惊惶，瑟缩着说道：“公……哦不，妖后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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