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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天下悠悠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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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这么安慰自己,燕震渐渐冷静下来,但当轻拂的风吹来,燕震收回自己绵长无绪的念头,他手脚都感觉到冰冷,拢了拢身上华贵的长袍,没有出声,离开了树林。

    离开了树林,张凯枫确实没有想好怎么去见清清,他所走上的道路,已经不容许他回头了。要是清清知道他所做的事情是推翻他的父亲,只为还魔剑道一个清白,其中牵扯到太多的人,过程难免会牵连到很多人会让人死。有些可能是她的兄弟姐妹,这未免太残忍了。况且,计划危险性太大了,他随时都会因为计划失败而死,他不想让她空等一个能否完成的承诺。

    僻静的小路上,一道身影骑在马上,背着长剑走在道上,刚才还艳阳高照,此时就已经乌云密布了,倾盆的大雨很快就打落下来。张凯枫看着远处的上都笼罩在雨幕中就没有继续选择走下去,而是选择在路边的一株大树下停歇,坐在树下,在腰间摸出来一个葫芦来。这是一壶酒,下起的雨带着冰冷的雨丝,喝下一口酒暖和了身子。

    “踏踏----。”

    忽然,哒哒马蹄声急切的传来,是从后方传来的声音,骑在马上的人很快就冲过去,这些人走的很急。完全没有注意到张凯枫的存在,不过从这些人精悍的目光中可以知道是不俗的武者,他们去的方向都很有目的性。接下来,连续有好几拨人马赶到,而后没有稍作休息就急急忙忙的赶路了。

    “那是逢城方向。”张凯枫蹙眉,这次参加完耀武的截杀之后,就得到消息,近期很多武者在逢城方向莫名其妙的的失踪。起初还是一两个,但最后一大波的消失终于引起正道方面的注意了,纷纷派人出来调查。

    休息没有过多久,大雨停歇,张凯枫也上马赶路离开。

    就在武林再起风云之际,镇守边关大将的消失终于在两天后引动所有人的神经,这道消息如暴风一般迅速席卷整个大燕全境,原本想镇压下来的朝廷恼怒无比。

    庄严的皇宫,金碧辉煌的宫殿此时却显得很压抑,飘过上空的乌云仿佛都带着黑色,像是暴风雨即将铺天盖地的到来一般。风雨欲来风满楼,无处可躲。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重要的消息吏部会这么晚才发现。”太和殿上,一名身着杏黄色朝服的英武男子正在发问。

    大殿下方,群臣一时鸦雀无声,这名英武的男子头戴朝冠,上缀朱纬,顶金龙二层,饰东珠十,上衔红宝石,朝服上绣着四爪的蟒蛇,杏黄色的长靴,身份尊贵至极,乃是当今第一储君人选。虽然未正式立储,但是已经得到燕帝的默认,同当今八皇子为竞争者之一。

    而在大殿下方,以八皇子为首一袭银白色的朝服,衣着上所绣与大皇子一般,地位同等,但长幼有序自然只能站在大皇子后面。一众皇子在一侧,而六部的吏、户、礼、兵、刑、工大人们分站六路,面对大皇子的质问只能缄默不言。

    “大皇兄息怒,消息传播虽然兵部有责任,但是为何镇守边关的将军会放着官道不走,走小道。”八皇子眸子闪烁着光芒,问道:“为何消息会走漏,还有无故回京,究竟所谓何事。要知道身为镇守边关的将士没有圣旨就擅离职守,这可是重罪。一旦被大齐方面得知,大举进犯边关无大将镇守将是危机。”

    一连的发问,虽然不是直指什么人,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八皇子一向与大皇子不对付,这一连串的发问明显是针对大皇子的。

    “不错,戍边大将擅离职守,这份罪责谁来承担。”有了八皇子开头,是八皇子派系的吏部老臣也跟着出声。

    大皇子脸色一沉,这个人是八皇子派系的,望向八皇子,却没有什么收获。八皇子善谋,城府自然不会让人这么容易看出来,神色依旧如常。但是没有他的授意这班老废物根本不敢在朝堂上这般放肆,登时怒火涌上心头,脸色一沉:“阮窮你这是在质问本皇子吗?”

    “微臣不敢,只是听闻耀武素来与大皇子交好,不知道此番他秘密进京是不是大皇子授意的呢?”这句话很大不敬了,甚至诛心,这么问等同于谋逆,而且暗指大皇子越权,这个是大罪,就算身份再怎么尊贵一旦过了那条线,八皇子派系的人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不,阮窮率先开炮了。

    “大胆,本皇子何时秘密授意戍边大将回京过,你想构陷皇子吗?”大皇子勃然大怒。

    “大皇子言重了,阮大人不过是据实已报,并无冒犯大皇子的意思。“工部尚书蔡京站出来,此人年过三旬,两撇八字胡,眉头一展,缓缓说道:”但是民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旦边关出事,人心浮动。百姓又如何看待朝廷,再者现在陛下病情尚未好转,一旦让百姓知道这一消息将是人心不稳,大燕动乱之日不远以。”

    “你这是在责怪本皇子监国不利了。”大皇子眸子再一瞟,此人也是八皇子的派系,顿时怒火更甚。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一名中年男子站出来,正是户部尚书:“大皇子此言差矣,陛下养病期间下达圣谕,命大皇子监国,如今发生这等事情。若是让陛下知道必然龙颜大怒,我等该如何自处,有加重陛下龙体病情啊。”

    此人虽然言下之意错不在大皇子,而且圣谕这一说还待存疑,一直只有大皇子见过。所以八皇子派系的人自然不会相信有什么圣谕之说,以往都是被大皇子以圣谕之名让他们喘不过气来,这口恶气终于是吐出来来了,内心暗爽不已。这次联手攻击大皇子他们可谓准备充足,而且搬出燕帝这大山压下来,加上如今燕帝都是称病上不了朝,大权旁落,第一位储君在监国期间发生这种事情,一旦处理不好,闹出民变,在整个大燕百姓中失分。落人口实这种事情,这对于未来争夺储君之位的大皇子来说可是大大不利,况且,整个大燕百姓数万双眼睛都在盯着朝廷的处理结果。而今消息走漏,已经来不及做下排布,堵不住悠悠众口,双重重压之下,可是让大皇子陷入退无可退的境地。

    “你---。”大皇子双眸射出凌厉光芒,上位者的威压让蔡京胆颤心惊。

    但是,八皇子在一旁,这名根本尚书大人一会儿就恢复过来,内心冷笑不已,这次的把柄来的莫名,起初不敢下定论,但是从边关传来的消息确实属实。一群人与八皇子秘密商讨之后,得出结论,这次要将大皇子打下来确实是个好机会,等待若久的他们怎么会放过这次落井下石的机会。果然,一击成效颇丰。打击大皇子威望,可是他们一直想做的事情,从两位最有权势的皇子把权以来,暗中来回过招,但是收效甚微,两方都想打破平衡,只是一直苦无机会,这次得到的消息可谓是雪中送炭的意外之喜。

    “户部尚书大人此言差矣,大皇子操劳国事,消息难免闭塞,得到消息之时已经是难堵悠悠众口。已经八百里加急传边关大将,问清事实。此番耀武回京,乃是为亡父扫墓,此乃孝义,难道回京扫墓也要通报全京所有人知道吗?”礼部尚书走出来,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陛下素来以仁治国,若是连戍边大将回京扫墓都被认为擅离职守,此举未免让守边关的将士心寒。”

    此人掌管礼部,朝廷礼法,乃是大皇子的左膀右臂,关键时刻抓住其余人话语的漏洞,当场展开犀利的反击,让大皇子心头怒气舒缓了不少。

    兵部尚书也跟着走出来,道:“哼!我兵部儿郎在戍边杀敌,抛头颅洒热血,回京扫墓,居然被你们说成擅离职守。这让我怎么跟将士们说,将士们对朝廷失去信心,无人守关你们这帮酸儒白读圣贤书了。”

    “住口,圣贤教化万民岂是你一介武夫可了解千秋伟业。”吏部尚书怒喝,道:“况且,此事边关大将无故失踪,你们兵部就有重责,你们想好了怎么对大燕百姓交代了吗?”

    “吏部尚书倒是慷慨激昂,但是你们此番联袂进宫就是为了问大皇子与耀武的关系,未免兴师动众了。”刑部尚书冷笑说道:“至于想百姓交代,你们尚未证实得消息真伪就冒然进宫职责大皇子,此乃凭空构陷皇子,是重罪,当诛九族。”

    “谁说我们没-----。”户部尚书刚要开口之际。

    “此番进宫几位大人的言论或许过于激进了些,望大皇兄谅解,他们也是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着想。”八皇子打断了户部尚书将要说下去的话,继续说道:“此番进宫乃是为了处理边关之事,不过已经至正午,诸位大人也饿了,就用膳过后再商议。”

    心领神会的八皇子派系没有再开口,反而安静下来。

    “好,就依八弟之言。”大皇子袖袍一挥,满满当当的太和殿一下空荡荡起来。

    燕震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话,只是冷眼旁观,果然不出他所料,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商议不成,变成了一场口水仗,也跟着一众大臣走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