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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谭以琛执意要参与暗刃计划的时候我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P>
大家都是凡人，有七情六欲 , 每天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打情骂俏 , 饶是圣人怕也受不了，更何况谭以琛他并非圣人。</P>
我能理解他的愤怒 , 可我不承认自己有错。</P>
我们从一开始就商量好了，他帮我成功复仇，我以后都听他的。</P>
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仇 , 对于痛失爱弟的邹北城我只有同情，绝无爱情 , 其他男人就更不要说了。</P>
所以我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对不起谭以琛了。</P>
“我那是在演戏。”我心里一阵无力：“你以为我想跟邹北城打情骂俏吗？他们家欠我家三条人命，我是有多犯贱才会对邹北城动情？”</P>
闻言 , 谭以琛凌厉的眉微微向下压了压，目光也变得深邃了起来。</P>
“一条。”他纠正我说：“另外两条人命，不是你家的。”</P>
我的心跳猛然一滞，恍惚中竟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P>
我突然明白谭以琛在气些什么了。</P>
他气我和邹北城的虚情假意是假 , 气我对安辰念念不忘才是真。</P>
我深吸了一口气，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稳住心神。</P>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谭以琛 , 问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生生从牙缝里逼出来的。</P>
谭以琛半敛着眸子冷冰冰的瞥了我一眼 , 凉声道：“你很清楚我想说什么。”</P>
“我不清楚！”我没由来的发了火，音量也跟着提高了：“你想说什么就明说，你不说明白，我怎么可能清楚？”</P>
我其实是清楚的，可我不想主动去说，有些伤疤别人揭痛 , 自己揭更痛。</P>
既然一定要揭，那就让他来揭吧 , 反正我总会原谅他的。</P>
然而谭以琛却不肯如我的愿 , 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我：“你清楚 , 你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P>
顷刻间，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又回来了 , 就像有一块儿巨大的石头堵在你的胸口一样，你的每一声呼吸 , 都变得艰难无比。</P>
我不堪重负，颓然的跪倒在了地上。</P>
“谭以琛。”我抬起头来 , 噙着眼泪，绝望而又无助的看向站在我正前方的谭以琛，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哀求的语气跟他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P>
能给你的我已经全给你了 , 不能给的我是真的给不起。</P>
你总不能……你总不能……你总不能逼着我把过去全忘掉吧？</P>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想忘掉 , 这段记忆太过痛苦，我早已承受不来。</P>
……可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把它们全都忘掉？</P>
见我跪到了地上 , 谭以琛岑黑如墨染的眸底闪过几分悸动，他缓步走到我跟前，在我对面半跪了下来。</P>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他伸出手来，骨节分明的食指微微弯着，动作轻盈的抚过我的脸颊：“可可，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忘了那个男人？”</P>
他捧住了我的脸，满目忧伤的凝着我：“我以前是很花心，可从来没有那个女人能走到我心里去，你是第一个 , 也是唯一的一个。”</P>
他半跪在我对面，与我四目相望 , 我们之间只有不到一掌的距离，这距离是如此之近 , 以至于他稍微低一下头，或者我稍微抬一下头 , 我们就能亲吻到彼此。</P>
“所以，我也想做那唯一的一个。”他大拇指的指腹用力的摩擦着我的脸颊，说话时嗓音微微有些沙哑：“这要求，不算过分吧？”</P>
不过分 , 当然不过分了，这要求一点儿也不过分。</P>
如果谭以琛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前女友 , 我心里也会有疙瘩 , 也会辗转反侧的想，在他心里，究竟是我更重要一点儿，还是他的前女友更重要一点儿。</P>
“他已经死了。”我不受控制的发着颤 , 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就算他现在活过来 , 我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P>
谭以琛动作轻盈的为我擦干了眼泪，却不肯拥我入怀。</P>
“那为什么你不肯让我陪你去白云医院？”将我的脸擦拭干净后 , 谭以琛凉声问我。</P>
他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毫无准备的我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完全不知该如何作答。</P>
谭以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眸底有遮不住的失望。</P>
“我也没想着立刻就把他从你心里赶出来。”冗长的沉默后，他再次开了口：“但你得给我个机会让我把他赶出来……你总要尝试着去忘掉他吧？如果你连尝试都不肯尝试，那我岂不成了一个傻子？”</P>
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错 , 我虽然勾引邹北城，但是我对他没有动过情 , 虽有亲密举止 , 可这些亲密的举止全是在谭以琛知道的情况下进行的 , 我没有背着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P>
我虽然忘不了安辰，可安辰已经死了 , 感情的事儿不受我的控制，记忆就在那里摆着，我怎么可能忘得了？</P>
所以不是我的错 , 真的不是我的错。</P>
然而，听完谭以琛刚刚说的那些话以后 , 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一切真的就是我的错。</P>
我不是忘不了安辰，我是不愿意忘记他。</P>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年少时期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 他是那么的好，我怎么舍得忘记他？</P>
他是因为我才死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忘记他呢？</P>
“对不起。”我把头低了下来，不敢再去看谭以琛的脸：“对不起……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P>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落到了地上 , 打湿了木质的地板，也打碎了我和谭以琛的心。</P>
以前每次我哭泣 , 谭以琛总会把我抱进怀里，或嬉笑着嘲弄我，或放柔了调子安慰我，他的怀抱温暖如午后的暖阳，我经常会在他怀里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满足，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之前究竟在哭些什么。</P>
可是这一次，他却吝啬自己的拥抱 , 不肯再把温暖分享与我。</P>
“别说对不起。”他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向我：“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三个字！”</P>
哑着嗓子一字一顿的将这两句话说完以后 , 谭以琛看了我最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P>
“嘭！”的一声巨响 , 房门被他愤怒的关上，几秒钟后 , 世界重归寂静，空气里，只剩我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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